如果沒有專門派一個替死鬼照看著，一個晚上，10 次循環，就死了。

11

后來我開始懷疑，1 年以后我是不是真的會選擇「自殺」。

因為，我發現我愛上了小雨。

那天，她問我：「三千，要不要跟我去打惡鬼？」

我露出肱二頭肌：「死了這麼多次，我最不怕的就是挨打。」

小雨：「東郊那片有幾個惡鬼，總弄些幺蛾子嚇人，我們找個時間去收拾他們。」

我：「他們都是晚上出來，我每天晚上都要上班，沒時間。」

小雨：「明天小城焰火會，每年這天，凌晨一點之前都沒人會睡的。」

我：「那聽領導的。」

她扇著翅膀走了。

我摸著一旁的狗子：「她和月亮一起出現的時候，真美啊。」

亮哥的聲音出現在身后：「三千，哥提醒你一句，有些情別動，你承受不起。」

我起身對著亮哥消失的方向大罵：「去你的，自己喜歡不敢上手，來我這吃醋了？」

那晚我漏了兩個沒替。

一是因為亮哥的話，心情不好。

二是因為明天要和小雨一起去揍惡鬼，這對我來說相當于約會。

12

第二天晚上，我和小雨帶著狗子來到東郊，幾個惡鬼拿著火把忽然出現在馬路中央，懸空的火焰，把幾個走夜路的人嚇得亂竄。

我和小雨落在他們面前，帶頭的惡鬼賤兮兮地說：「小妞，這次還帶了個替死鬼和狗嘍啰？你是怕自己死在這了，好讓他替你？」

一旁的跟班附和著大笑，像動畫片里的弱智配角。

小雨在我耳邊說：「你上去跟他們周旋兩分鐘，我念完咒語就能收了他們。」

我二話沒說對著為首那個惡鬼的襠部踢了一腳，它瞬間疼得嗷嗷直叫。

鬼都是殺不了的，只能囚禁或者湮滅。

我替死好一陣子，身手自然不用說。

一連收拾了好幾個，余光瞥見，有個惡鬼直撲向正在念咒語的小雨，我大驚，一個瞬移出現在他頭頂，照著腦袋就是一腳。

我正想松一口氣，忽然看到狗子對著小雨狂吠，我一看，剛剛還趴在地上的惡鬼頭頭拿著一把刀在小雨的身后。

媽的，給我使詐。

刀已經快要落在小雨頭頂，而小雨還在閉目念咒語，我瞬移過去從后面抱住小雨，同時把一股精神聚在頭頂。

我被刀一劈兩半，小雨的咒語念完，幾個惡鬼變成一個個小光球收進了她的小盒子里。

為了擋這一刀，我傷得挺重。因為不是夢里，而是實體，這惡鬼的一刀把我的本體「精神」劈成了兩半。

還是能縫上，但是得上百天才能愈合。

小雨睜開眼睛，看到變成兩半的我：「你是不是傻，我是天使，不怕砍。」

我虛弱地說：「你也沒提前告訴我啊。而且，我就是不能讓別人砍你。」

她紅著眼睛把我小心翼翼地縫起來。

城里的焰火節開始了。

我們看著煙花一朵朵在空中綻放，小雨問我：「你喜歡這座城市嗎？」

我說：「喜歡啊，因為這是你守護的。」

小雨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
我悄悄牽著她的翅膀：「以后我們每年都來看焰火吧。」

小雨簽住我的手：「牽小仙女都不會，別扯翅膀，疼。」

我看著煙花綻放又消失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，我一拍腦門大喊一句：「糟了。」

14

我瞬間出現在那棟兩層小樓的樓頂，那是亮哥特別囑咐過的，小姑娘夢里的死亡，一次都不能漏。

我忘記了，其它人可能都在看焰火，但是她是植物人，她一定在夢里。

我靠近小姑娘，走進她的夢里，一片漆黑，沒有樓梯也沒有光亮。

我癱倒在地上。完了，她這種循環的夢，一個小時就能要了她的命。

我飛上天空，遠遠看著亮哥在遠處飛進一個個夢，死了一次又一次。

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。

我疲憊地完成了當晚的工作，回到住處。

亮哥正抽著煙，我低著頭靠近他：「亮哥，那個閣樓里的小姑娘……」

亮哥一聽和那個小姑娘有關系立刻把煙按滅了：「怎麼了？」

我咬著牙說：「對不起，我昨晚漏了她。」

亮哥攥緊拳頭，臉上青筋暴起：「走吧，趁我還不想動手。」

我站在原地沒動。

亮哥蹲在地上抓著頭發。

他察覺到我還在，雙眼通紅朝我吼：「滾！」

旁邊的狗子嚇了一個哆嗦。

那個小姑娘跟亮哥到底是什麼關系？

亮哥不是也喜歡小雨嗎？

15

我和狗子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。

一個開著垃圾車的黃衣服環衛工人從我旁邊經過。

東城區巨大的廣場上擺滿了各種商品，零食、糕點、水果。

最中央還有舞臺表演。

我和狗子穿梭在人群中，我腦子里全部都是那個植物人小姑娘還有亮哥。

狗子停在一個垃圾桶旁邊不走了。

我摸摸它的頭，側眼掃視垃圾桶時忽然發現里面有一個小小的亮光。

我又在那個角度仔細看了一眼，確定了是不正常的亮光。

探頭進垃圾桶一看，里面有個定時炸彈，倒計時 2 分 30 秒。

我以最快的速度繞完了整個廣場的垃圾桶。

隔一個垃圾桶里就有一個炸彈，時間只有兩分鐘，去找小雨和亮哥都來不及了。

兩分鐘內要瞬間清理這麼多炸彈幾乎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