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女人見狀也往前沖，要奪回小靈。

我又驚又怒，舉起雷擊木死命朝她們砸。

場面一片混亂。

我奶奶發了狠，竟然一鐮刀砍在小靈的背上，將她往外勾！

活生生的小靈，瞬間血流如注，宛如一塊被勾起的豬肉。

「啊！哥哥！」小靈厲聲慘號，伸出雙手試圖抱住我。

她臉頰痛得扭曲，幾乎暈厥！

我徹底紅了眼，這一刻小靈不是小靈了。

她是佳佳！

「畜生東西！」我一聲暴喝，用盡全力砸向我奶奶。

漆黑厚重的雷擊木仿佛一塊石頭，嘭的一聲將我奶奶砸得頭破血流。

她身體一僵，直挺挺倒下，手里的鐮刀終于松了。

我抓住鐮刀拔出，小靈背上留了個血窟窿，她也暈死了過去。

周婆等人嚇了一跳，但隨之而來的是徹底的瘋狂。

她們怕極了我耽誤獻祭，怕極了村里那些胭脂女的報復。

她們必須獻祭小靈，必須扶正蛇女娘娘像！

「章華讀書讀傻了，打死他！」

17

周婆一聲令下，一把把鐮刀朝我砍來。

我抱著小靈躲避，手臂被割開，血流如注。

但我高大威猛，手里也有了鐮刀，我不怕死地砍回去，一刀將一個老太砍翻了。

其余人終究是慫了，嚇得往后縮。

后面一個婦女大喊：「阿牛叔說過，必要時候可以先扶正蛇神像，我們不要跟章華發癲，先扶娘娘！」

她這麼一喊，一群人當即跑去扶蛇神像。

我無比震怒，既然可以直接扶正蛇神像，為何非要獻祭小靈？

這無非是根植心底的對女娃的歧視罷了。

反正女娃不值錢，獻祭一下，走走流程，表達誠意又如何？

在牛叔和村人的眼中，表達誠意遠比一個女娃的命更重要！

我的憤怒直沖腦門，也萬分后悔，剛才怎麼不砸碎蛇神像呢？

我在猶豫什麼！

這樣的村子，滅絕了又如何？

又如何！

我放下小靈，把雷擊木塞她懷里，抓起鐮刀就沖向蛇神像。

你們要扶，我非要砸！

「攔住章華那個瘋子！」周婆大喊。

十幾個婦女過來攔我，全都抓著鐮刀。

她們雖然怕我，但不肯讓開。

而另一邊，周婆等人托住了蛇神像，開始往底座扶正。

也是這一瞬，山下的村子中響起了嘈雜的嘶嘶聲。

偌大一個村莊，仿佛被千萬毒蛇占領了。

眾人嚇了一跳，周婆催促：「快快快，那些浪蹄子要來了！」

一群人紛紛使勁兒，結果一用力把蛇神像扶過頭了，摔到了另一邊。

村中，嘶嘶聲更加密集了。

周婆大罵：「小心點啊，再扶！」

眾人換了位置繼續扶。

我急得冒火，一鐮刀砸過去，想把蛇神像砸碎。

結果只砸出了一個小窟窿，掉了一些碎片。

「他沒鐮刀了，砍死他！」攔我的女人們見我沒了武器，全都不怕了，一股腦沖向我！

我趕忙后退，轉眼間就被砍了好幾刀，胳膊、胸膛血流如注。

我的后脖頸也被一把鐮刀勾了一下，血肉外翻，流血不止。

只是后脖頸的血竟微微泛綠，蛇牙印中流出的血散發著一股詭異的香味。

我愣了一下，想起這香味是我妹妹身上的香味。

幾乎同時，身后的蛇神洞里傳來了恐怖的尖叫和呼嘯聲，有東西被蛇牙印流出的血喚醒了！

所有人都嚇得一僵。

我扭頭一看，瞳孔大睜。

只見密密麻麻的黑蛇涌了出來！

它們不是實體，而是一種類似靈魂般的虛影。

又似無數頭發絲，鋪天蓋地而來！

我瞬間被穿透了，整個人冰冷刺骨，但后脖頸很燙。

蛇影穿透我之后，并不停留，沖向了拿鐮刀的女人們。

剎那間，慘叫聲不絕，那些女人全都被蛇影包圍，恐怖的黑蛇張開大嘴，瘋狂撕咬她們。

「蛇……蛇神娘娘發怒了……快！扶正，扶正啊！」周婆大駭，全身發抖地催促。

眾婦女老太冒著冷汗，發了瘋地扶娘娘像。

然而，更多的黑蛇沖向了她們，張著血盆大口要咬死她們！

可在距離蛇神娘娘像數米遠就停下了，不敢靠近，只敢圍繞著尖叫嘶吼。

顯然，它們懼怕蛇神像。

我此時回過神來，發現沒有一條蛇咬我。

肯定是妹妹的蛇牙印救了我！

此外，小靈也沒事，因為她懷里有我塞的雷擊木！

我迅速理清了思路，朝著蛇神像跑去。

18

蛇神像旁，周婆一群人快嚇癱了。

密密麻麻的黑蛇圍繞在周圍尖叫嘶吼，誰能不嚇癱？

一群人擠在一起，全都不敢看黑蛇了，不過在生死存亡之際，竟爆發了力量輕易扶起了蛇神像。

「底盤往這里擺！」周婆大喜過望，成了！

但我沖過黑蛇群，一腳踹在了周婆身上。

她撞在了蛇神像上，即將歸位的蛇神像一歪，又倒下了，還壓倒了兩個婦女。

「章華，你個畜生！」周婆震怒，抓起一把鐮刀就朝我砍來。

其余女人見我手無寸鐵，全都把我摁住了。

眼看鐮刀即將落在我身上，山路上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。

「媽媽……好痛……好痛啊……」

這聲音凄厲而絕望，帶著徹骨的寒意。

所有人，包括我都僵了一下，仿佛大冬天掉進了冰窟，全身直哆嗦。

周婆手一抖，鐮刀歪了，軟綿綿劈在了我肩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