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發出任何咀嚼的聲音,就直接吞到了肚子里。
瘆人的尖叫聲伴隨著隱約可聞的「嗞嗞」腐蝕聲,大叔只在蛟龍的肚子里撐了四五秒的時間,就被消化殆盡。
只留下一團血沫,被蛟龍噴出了嘴。
像是給天空蒙上了一層淡紅色的霧氣。
看著這個場景,所有人跑得更加賣力。
可蛟龍臺的面積并不算大,而且沒有任何遮掩身形的物體,空空曠曠,壓根沒給多少逃跑的余地。
不管怎麼跑,也只能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而已。
蛟龍的身影四處騰挪,每每只需要一口,就能吃下一整個人。
看著空氣中的紅霧越來越濃,慌張感擠滿了我的腦子。
以前從沒感覺,一炷香有這麼漫長過。
17
該怎麼辦?
破解方法是什麼?
我一邊拼死逃命,一邊在心里不斷回顧女人的話。
但不停的跑動讓我有些大腦缺氧,完全沒法靜下心來,思考什麼破綻。
一直處于束手無策的狀態,只能盡量跑快些,離蛟龍的位置遠一些。
而場上蛟龍的移動卻是極快,轉眼間又將一人吞進腹中。
三兩下消化個完完全全,龍角顫動,打了個興奮的飽嗝。
血霧四散。
一炷香才燃了三分之一,十六個乘客已經只剩下八個。
這也太快了!
照這樣的速度,我們壓根不夠給它塞牙縫的。
一直跑根本解決不了問題,必須要想出合適的解法。
否則大家都得死。
按前兩站的經驗看,地鐵不會給出必死的局面。
哪怕再危急的情況,也總會有一線生機。
那麼,生機在什麼地方呢?
眼看摳破腦袋,頭皮發麻也沒有進展,我忍不住瞥了瞥同樣亡命奔跑的兩位同伴,易山和姜子玉。
他倆在前兩站有過不俗的表現,不知道有沒有想出解法。
可仔細看去,才發現,蛟龍最新瞄準的目標,就是易山。
不停顫抖的金絲眼鏡,此時也從鎮靜中流露出一絲狼狽。
18
看到這一幕,我的心里忍不住驚呼。
糟糕!
一旦被蛟龍盯死,根本用不了多久,就會被輕易追上。
隨后一口吃掉。
渣都不剩。
如果此時的易山仍然沒有想到具體的解法,那他的死亡,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。
雖然剛認識沒多久,但我還是忍不住為他默默祈禱。
希望能有奇跡發生。
可蛟龍一點都不會留情,直接用飛快的速度朝他扭動。
任他怎麼跑,距離都在逐漸靠攏。
眼看蛟龍的位置越來越近,千鈞一發之際,易山卻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站在原地,不跑了。
不僅不跑了,連任何動作都不再有。
好像擺爛一樣,徹底僵住,如同一根木頭。
看得我一臉疑惑。
他怎麼也不像是會束手就擒、直接等死的人啊。
可接下來的景象,讓全場人都呆住了。
易山一動不動之后,蛟龍也隨之停下了移動。
好像丟失了目標一樣,左顧右盼。
最后搖了搖腦袋,視易山如無物一般,徑直繞了過去。
重新尋找起了目標。
易山,活下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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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如此。
這一站的謎底竟然如此簡單。
根本不需要亡命奔跑。
也不需要搶在任何人的前面。
其實只需要當做木頭人的游戲,就能安然通過。
有了易山的例子,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,立馬有樣學樣,找個比較舒服的姿勢,停下了所有動作。
果然,本來殘暴無比的蛟龍,瞬間失去了所有目標。
兩顆兇悍的瞳子里,全變成了茫然。
左右四顧,腦袋上仿佛掛上了一個問號。
剩下的時間里,它只能一直在蛟龍臺的邊緣打轉,搜尋著搜尋不到的獵物。
待到一炷香徹底燒完,它的眼睛也準時地閉上。
安安靜靜躺回了地上。
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。
活動好發麻的身子后,心有余悸地返回了車廂。
坐回地鐵座椅上,我忍不住看向拍著衣角灰塵的易山,問道: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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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山擦了擦額尖的汗,回應道:
「這一站實在是太險了,只差一點我就要交代在那里。」
「其實破解之法不在綠裙女人講述的規則里。」
「而是在蛟龍身上。」
「一開始我的注意力全在蛟龍臺的規則上,思索了很久,也沒有想到任何破綻。」
「直到蛟龍的目光朝我鎖定而來,我才終于把目光轉移到它本身。」
「在傳說里,蛟龍乃蛇所化,而蛇類動物都有一種特性。」
「那就是極強的動態捕捉能力,和極弱的靜態視力。」
「越是移動迅速的獵物,它越是能敏銳地感知,做出瘋狂的撲食。」
「反而保持不動的東西,在它眼里和死物沒什麼區別。」
「我猜它就算成了半條龍,也保留著蛇的這一特性,因此決定最后拼一把。」
「事實證明,我想對了。」
聽完他的分析,我忍不住嘖嘖稱嘆。
好家伙,這人的知識面也太廣了些。
從古代神話傳說到生物學。
這種破局角度也能被他想到。
「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?」
他扶了扶金絲眼鏡:「普普通通的大學副教授而已。
」
看著他一點不顯老的面孔,我只好聳了聳肩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