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，都和最初一模一樣。

李瀚回來了，拎著一把殺豬用的大砍刀，是「陳旭」塞給他的。

他用力敲著門：「蘇菀，你要敢對姚瑤怎麼樣，老子宰了你！」

他又在直播了。

真好。

直播間里依舊是各種評論。

【社會我李哥，這狠話放得……好有殺氣！】

【李哥，你老婆要是和情人撕起來了，你可就翻車了啊？兄弟我可要取關了！】

【搞毛線啊？這殺豬刀拎在手里，怎麼感覺他真要砍人似的？！】

「媽媽，門外那條狗好兇哦！」

自從上次囡囡稱呼李瀚「爸爸」后，我就制止了她。

畜生不如的東西，不配被叫「爸爸」。

囡囡記在了心里，現在果然不叫「爸爸」了。

只是，稱呼他為「狗」，貌似是對狗的不尊重……

「囡囡，他不是狗，他是殺人兇手。」

我拍拍她的肩膀：「記得等下出去之后要叫我『菀菀』，不能再叫『媽媽』了哦。」

27

我和「姚瑤」手挽著手打開了門。

是的，她像少年和女孩一樣，穿上了被她吃掉的仇人的皮囊。

她將我護在身后，惡狠狠地瞪著李瀚：「兇手！你敢對菀菀怎麼樣，我宰了你！」

李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：「姚瑤？你……你！」

「你什麼你？當初你和我一起殺死了你的親生女……」

「姚瑤」話還沒說完，李瀚便想要撲過來。

可惜，被他的兩位「兄弟」給攔住了。

「虎毒不食子！你和我一起殺了親生女兒，又殺死你前妻！」

燈突然發出「嗞嗞嗞」的聲音，燈光閃了閃。

「楊浩」突然桀桀笑了起來。

「李瀚，你還記得我們仨當初殺死那個男生的原因嗎？」

「那時候，你已經不滿足虐貓給你帶來的刺激了，你想試試人。就因為他穿了一雙和你一樣的運動鞋。

因為他那雙是山寨的，你就帶著我們將他推下了樓！」

燈光明滅之中，「陳旭」推了推眼鏡：「李瀚，你還記得那個被你侵犯后分尸成上千片的無辜女孩嗎？就因為她晚上要去兼職賺生活費，回去的路上倒霉，遇見了你！」

這一刻，李瀚的雙眼通紅。

是的，他沒有了「懼」，根本不知道害怕！

「你們都瘋了！」

直播間里，所有觀眾都將剛才的內容聽得真真切切！

原先爭吵不休的評論區，這一刻，竟難得地統一了戰線。

【我原以為他只是顯擺自己的泡妞本事！沒想到是個殺人兇手！】

【虎毒不食子！這人連畜生都不如！！】

【已報警！！！】

28

李瀚是何等人，怎麼可能輕易就認了？

他看著直播間唰唰往上漲的流量，解釋：「兄弟們，這都是劇本啊哈哈哈哈！誰要是當真，誰特麼是傻蛋！」

「怎麼樣？我們演得真吧？」

有網友疑惑了。

【臥槽？我說呢，這麼大案子，竟然能讓我碰上。】

【哈哈哈哈哈，習慣了，習慣了。我們剛不也和你開玩笑呢吧？為了補償我們，讓我們看看腿？看看腰？】

當然，也有網友表示堅信不疑。

【演得那麼真！一定有貓膩！！】

【警方會查清真相的！】

正在大家又爭執不休時，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門外喊道：「神師殺伐，不避豪強，先殺惡鬼，后斬夜光。何神不伏，何鬼敢當？急急如律令！」

是殺鬼咒！

「四號當鋪」的追靈使們來了！

不問青紅皂白就開始對付我們這些怨靈！

可惡！

「爾等邪祟，還不速速伏誅！」

「李瀚！你身邊的都不是人！不要被迷惑了雙眼！！」

囡囡的功力最弱，當即便承受不住，捂住了頭。

很快，姚瑤的臉上便變幻出囡囡的面容來。

李瀚一看，怒叫一聲，揮起大刀就朝她砍過去！

我連忙護在她身前，可是，還是晚了一步。

登時，姚瑤被一劈為二！

29

直播間里頓時炸了鍋！

眾網友還來不及反應，便見我們幾個在符箓的壓制下，也一一現了形。

李瀚像是一只發了狂的鬣狗，揮舞著大刀追著我們幾個砍。

一陣血肉橫飛之下，直播被關了。

在他們幾個被砍「死」，而我也被砍掉了一只胳膊后，大姨她們趕到了。

三姨、小姨吐出了李瀚的兩魄。

當「懼」回到李瀚體內的時候，他看著滿地的鮮血和橫七豎八的尸體依然不覺得害怕。

畢竟，他那雙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了。激情之下殺幾個人，對他來說，根本不算什麼。

可當我們一個個以真面目將他團團圍住時，他終于怕了。

「啊啊啊，滾開！給我滾開！不然殺了你們！！」

他揮舞著砍刀。

然而，砍刀從我們的身體穿過，絲毫不能傷及我們半分。

他這才慌了。

額角滲出汗來。

臉上青黑的死氣更甚。

「當鋪兄弟！救我！！」他喊這話的時候腿開始哆嗦。

呵呵。原來，殺人兇手也有害怕的時候。是呀，當初他往我身上撒糯米的時候，那顫音就已經暴露他的恐懼。

可笑的是，他怕的不是人，反而是人死后那縹緲的魂魄。

「嘭——」

門被踹開了。

兩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站在門口，一人拿著雷劈木劍，一人握緊判官。

這對師姐妹，儼然準備將我們一網打盡的樣子。

30

「快報仇！我來拖住她們！」

我厲喝一聲。

他們齊齊撲向李瀚。

在李瀚凄厲的尖叫聲中，我和師姐妹纏斗在一起。

趁打斗之際，我看見李瀚的靈魂脫離肉身飄在了半空中。

正待要去抓他，卻被他躲在了師姐妹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