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「阿杰根本就不是猝死！猝死的人，能是那個樣子嗎？」

6

罩哥看了他一眼：「別說了。」

舍長知道罩哥心情不太好，也沒繼續說這事，轉頭講起我早上發癲的事情。

大概就是阿杰剛被人從對門宿舍抬出去之后，王澤就回了宿舍，看到我正死命掐著小姿。

他當時就喊舍長和罩哥回來。

「當時你特別嚇人，翻著白眼，兩只手像是鐵鉗一樣，怎麼都掰不開。」

「小姿被你掐得臉都青了，當時我們都嚇壞了，我就想你可能是魘住了，沒法子就抽了你兩巴掌，這你才清醒了過來。」

聽完舍長的話，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上面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，不知咋的，我也不感覺不到疼。

阿杰死了以后，對面宿舍就空了，輔導員為了防止他們亂說話，就把阿杰原來的幾個舍友都打散，塞進了別的宿舍。

許是對我記恨的原因，或者是怕我再干出什麼出格的事來，一連幾天，王澤和小姿都沒回宿舍。

直到有天晚上，小姿給我打電話，讓我去宿舍樓下找她。

我答應了，一來是因為，我想當面和她道個歉；二來，我一直都記得她離開宿舍的時候，穿走的那雙紅色高跟鞋，這讓我心里覺得不安。

一下樓，我就看到小姿在等我。

不等我開口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上來：「王澤呢？他是不是躲著我不見我？」

「什麼意思？這幾天，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？」我疑惑。

「于哥，你別裝了，是不是他讓你這麼說的？他是不是想跟我分手？」說著，小姿居然帶有了幾分哭腔。

剛開始，我還尋思是小姿作妖，拿我開涮，現在看來，她好像是來真的。

我趕忙勸她：「別哭啊，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？他這幾天沒來上課，我們都以為他跟你去外面開房去了，不信你問舍長和罩哥，他一直都沒回宿舍。」

7

見我認真，小姿也止住了哭聲：「那天從宿舍出來以后，他就跟我吵了一架，后來，我打他電話就打不通了，到現在，我都再沒見到過他。」

我安慰道：「這樣，我幫你找找他，讓他聯系你。」

小姿點了點頭：「嗯，那我等你消息。」

見她轉身要離開，我突然想起什麼：「對了，那雙鞋呢？你從宿舍穿走的那雙高跟鞋呢？」

「我穿了嗎？」方才還情緒失落的小姿，突然轉過頭，她的眼睛微微瞇著，我這才注意到，她的臉白得可怕，像是被刷了一層白色的釉，既呆板又透著些僵硬。

我手腳發涼。

「不好看嗎？」她伸出腳來，腳下踩著的赫然就是那雙紅色高跟鞋，紅色的漆皮，依舊是那麼乍眼。

「你不是說這鞋老土嗎？扔了吧。」我勸道。

小姿沒回答我的問題，而是抬頭，問了我一個問題：「你知道阿杰怎麼死的嗎？」

「不是說猝死嗎？」我皺眉。

小姿搖了搖頭：「不是，他是……」

「是什麼？」我聽不清楚，剛準備湊上去聽個真切。

「于欽！」舍長突然出現在我身后，猛地拍了我一下。

我轉過頭，還沒開口，就感覺有些不對。

我的身后，站滿了人，每個人都諱莫如深地看著我，就連樓上也有人打開窗戶，探出頭來，沖著我指指點點。

「于欽，你跟誰說話呢？」舍長滿臉凝重地看著我，神色有些怪異。

「小姿啊。」我剛說完。

舍長就冷冷來了一句：「哪有小姿？」

我心想那不是就在后面站著呢，可當我轉過身的時候，卻發現身后空空的，一個人也沒有。

當場我就愣在了原地。

8

舍長打量了一會，問道：「你？最近沒什麼事吧？」

我苦笑著問他，是不是覺得我是神經病？

他搖了搖頭，說沒那個意思，就是覺得自從阿杰死了以后，我就有點怪怪的。

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阿杰的事，更不知道該怎麼提起那雙紅色的高跟鞋。

回到宿舍后，看著王澤的床空落落的，我的歉疚又涌了上來。

「我們要不要去找找王澤，我看他這幾天也沒來上課，我怕他出什麼事。」

我問。

罩哥看向舍長。

舍長想了想 ：「下午我已經找輔導員說過了，明天再聯系不上他就報警。」

睡到半夜的時候。

我聽到又有一陣腳步聲響起，然后宿舍的門就被打開了，我迷迷糊糊睜開眼，發現罩哥站在宿舍門口，他的臉色有些發白，就跟小姿一樣，是那種陶瓷片的白。

看著讓人很不舒服。

他站在宿舍門口，招手叫我一起去上廁所。

我剛好有點尿急，就跟他去了廁所，我們廁所年久失修，水龍頭滴滴答答，我走進最后那個隔間放完水，就準備回宿舍。

可就在這會，我又聽到了那個最刺耳的聲音。

「啪嗒！」

「啪嗒！」

「啪嗒！」

……

在隔間外面，響起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，她似乎在來外面來回踱步，然后站在了第一個隔間旁邊。

然后我聽到了隔間的門，被人拉開。

9

緊接著，腳步聲又響起，第二個隔間的門被拉開。

我當即心中一陣驚悚，立馬將隔間的門給反鎖，然后拿手死死拽住門把手。

很快，第三個隔間的門，也被拉開。

這一次的腳步聲尤為清晰，我能感覺到她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，我們之間就隔著一個隔間的門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