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杰:「我就是出來上個廁所。」
「你敲門干嘛?有事啊?」我問他。
阿杰神秘地朝屋里看了看:「你們宿舍到底藏了幾個女的?剛才動靜那麼大,你讓她們注意點啊,別讓宿管給發現嘍。」
「還有這個!」阿杰讓開身子,露出了門口的一雙老款的紅色漆皮高跟鞋,像是上個世紀那種旗袍貴婦穿的,這會看起來,已經很過時了。
3
阿杰看了眼掀開簾子的小姿:「這你的鞋吧,我這幾天都看到它擺在門口。」
說著。
阿杰把鞋踢了進來:「宿管看到就麻煩了。」
我轉頭看向小姿。
「可能她忘了。」王澤應付了一句。
阿杰離開后。
我和舍長爬回鋪上,小姿伸出腦袋,瞥了一眼地上的那雙紅色高跟鞋:「這哪是我的鞋,誰穿這麼老土的鞋。」
「估計是其他宿舍的吧,男寢住的女孩多了去了。」王澤回道。
「不是你的,明兒把這鞋扔了吧,看著硌應。」宿舍有人提了一嘴。
我低頭瞥了一眼那雙紅色高跟鞋,款式老舊,上面的紅色漆皮亮得乍眼,怎麼看,怎麼不舒服。
睡到半夜的時候,也不知道是幾點。
我聽見宿舍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,迷迷糊糊地看到地上趴著一團黑影,兩只手到處摸索著,像是在找什麼東西。
我被吵醒后。
很是不耐煩地抱怨了一聲:「找什麼呢?不能明天再找?」
我剛說完,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停了,我正準備繼續睡過去。
緊接著,有人站在了我的床頭。
「鞋……鞋呢?」是阿杰的聲音。
什麼鞋?那雙紅色高跟鞋嗎?
我懶得睜開眼睛,隨手沖著地上一指:「不就在那兒嘛!」
「哪呢?于哥,我看不到,你幫我找找吧!」阿杰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。
我一陣無奈,慢慢地睜開眼,只瞧著阿杰就呆呆地站在我的床頭,他的眼睛已經沒了,被挖得只剩下了兩個血窟窿,烏黑的血不斷從眼眶里滲出來,觸目驚心。
他大張著嘴巴,朝著我走過來:「鞋呢?我找不到那雙鞋了!」
「于哥,你幫我找找!求你了,幫我找找!」
「我得把這雙鞋還回去!」
4
眼看阿杰離我越來越近,他甚至伸出手,一邊在床頭摸索,一邊嘴里叫著我的名字,讓我幫他找鞋。
最要緊的是,我看到在他的背后,有一團濕漉漉的東西,慢慢地從陰影里爬了出來,緊緊貼在他的背上。
那個東西緩緩抬起頭來,眼球翻白,嘴巴淺淺地勾著,似笑非笑,竟然是一個穿著紅衣旗袍的女人,阿杰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存在……
變得愈發的恐懼,他大聲哭號著,眼窩里流出血淚來,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:「我是替你們死的!」
與此同時,阿杰背上的那個穿著老式旗袍的女人,居然瞇著眼睛,喉嚨里咕嚕咕嚕地發出一陣細細的聲音:「找到了!」
「啊!」
我驚恐無比地大叫起來,緊接著眼前出現了一道刺眼的白光,然后就是我們舍長焦急的聲音:「都讓開,讓我來!」
「啪!」
「啪!」
我感覺被人狠狠抽了兩個嘴巴子,隨后又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是要去拿開水潑我,我嚇得大吼一聲,猛地就坐了起來,和騎在我身上的舍長四目相對,他揚起的手停在半空中,另一個舍友罩哥正拎著個暖壺,看著我醒了過來,尷尬地把暖壺放到了身后。
「他媽的,于欽你瘋了?咳咳!」王澤臉色煞白,滿臉的怒火。
我不明所以。
舍長走過來,盯著我看了好一會:「你剛差點把小姿掐死。」
「不能吧?」我說完,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床,小姿和王澤的鋪凌亂不堪,簾子也被撕了下來。
整個宿舍一片雞飛狗跳的樣子,小姿背對著我,一個勁地抽泣,她的衣服被撕開好幾道口子,脖子上有兩道紅色的掐痕。
「什麼玩意兒,神經病吧你!」王澤咬著牙罵了我一句。
「我……這我干的?」我有些不敢相信。
「滾你媽的!」王澤怨恨地看了我一眼,隨后拉起小姿下了床,嘭的一聲關上宿舍門出去了。
我隱約看到,小姿走的時候,穿的好像就是那雙紅色的老式高跟鞋。
5
昨晚的噩夢,一下子就涌了上來。
想到阿杰的那兩個血窟窿,和他在找的那雙紅色高跟鞋,我當即問道:「阿杰呢?」
舍長的神色有些詫異,他打量了我一番,沒說話。
「死了。」罩哥回了一句。
一時間,我感覺有些天旋地轉:「死……死了?」
我走到窗戶前,看到宿舍樓下面停了輛警車,還有一個救護車,吵吵嚷嚷地圍滿了學生。
兩個醫護人員,抬著擔架,擔架上躺著的應該就是阿杰,他被一塊白布蒙著,白布上都是水漬,然后就抬上了救護車。
「我是替你們死的!」
耳邊突然響起昨晚阿杰的話,以及那個他背上穿著大紅旗袍、眼珠翻白的女人。
「他怎麼就死了?」我看向罩哥。
罩哥和阿杰關系不錯,又是同鄉,他有些悲切道:「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,早上聽到動靜的時候,救護車已經來了。
」
「老師說是熬夜玩游戲,猝死的。」
對于這個說法,我實在是難以接受。
舍長嘟囔了一句:「什麼猝死,就是學校為了推脫責任,罩哥,我,還有王澤,我們都看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