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終于等到了機會，齊羽安插在大皇子和四皇子府里的暗線都傳回一個消息，大皇子和四皇子在謀劃一場刺殺，嫁禍三皇子。

齊羽找到我，說：「盡量保父皇周全。」

暗線傳回的日子我并不當值，但我不著急，自有三皇子的人要在那日換班，我只需要引他來找我換班就是。

不幾日，果真有同袍來尋我換班，我假作為難，但還是同意了。

皇上膝下兒子眾多，但除了齊羽，其他皇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，可憐一次本該機密的刺殺，提前泄密不提，連刺客的行蹤也被齊羽摸了出來，如此想來，竟是悲哀得很。

若叫他們得位，我朝氣數怕是將盡，到時又是一場生靈涂炭，功成骨枯。

宴席過半，皇上和各個大臣已酒過三巡，紛紛露出醉意，便是祖父，也已酒意上頭。

一些侍衛也難免松懈。

刺客便在這時發難。

美艷的舞姬舞到皇上跟前，皇上露出沉迷的笑意，舉杯邀約。

圖窮匕見，舞姬從袖里抽出一把匕首，毫不猶豫地刺向皇上。

舞者中同時暴起幾個身手好的刺客，朝皇上襲去。

我早有準備，擲出刀鞘打掉舞姬手中的匕首，側身攔住一個刺客，邊打邊朝皇上身邊退去。

宴席亂成一鍋粥，大臣們驚慌失措，有人想逃跑，有人拼命往皇上身邊跑，企圖救駕。

御前大臣一邊御敵一邊喊：「救駕，救駕，帶陛下先撤。」

因為我那一刀鞘的阻攔，離皇上最近的侍衛及時反應過來，攔下那美艷舞姬的攻擊，只是他們是近身護衛，不能帶兵器，也只能做到攔住刺客，做不了別的。

一時間，皇上身邊無人問津。

這幾個刺客身手不錯，但在我看來還差一些，很快我占據上風，一腳踢開刺客，跑到驚魂未定的皇上身邊。

御前大臣見我到了，急忙喊：「懷瑾，帶陛下走。」

我點頭表示聽到了，示意皇上：「陛下，走這邊。」

這時已有兩個騰開手的侍衛跑到跟前。

皇上受了驚嚇，企圖站穩，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，我背過身假裝什麼都沒看到，那兩個侍衛忙扶著皇上快速撤退。

我嘆了口氣，皇上不會愿意被臣子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，那兩個侍衛的前程怕是止于此了。

7

刺殺事件后，皇上震怒，嚴令三法司徹查。

朝臣中多的是玩弄人心、操控他人的好手。

幾股勢力在背后博弈，齊羽也在其中，不到最后誰也難說結果會如何。

三皇子很快被牽扯進來。

我是齊羽不能浮出水面的勢力，明面上不能和他來往，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。

宴會一結束，我提前安排好蹲守的人就動了。

大皇子疑心極重，定不會信任這些殺手，可能會拿他們親近之人脅迫。

我的人早就找到那些殺手親人的行蹤，他們被大皇子的人集中關在遠郊一個莊園里。

為了避免打草驚蛇，一直沒有動手。

如今這些人在我手里，我們便多了一個厲害的手段。

我和齊羽商量了，連夜把這些人的信物送進牢房，并允諾讓他們平安。

幾日后，兩方對峙，我不當值，只能在外面等消息。

我有點急，齊羽倒是老神在在。

「懷瑾別急，我們都已安排妥當，只要沒有變數，結果應與我們所料不差。

」

變數，在我年少時被張家接回那晚，我就不曾小看過變數這個詞。

好在這次果真沒有任何變數。

下人來報，一切順利。

刺客齊齊改口，指認識大皇子和四皇子合謀，意圖嫁禍三皇子。

再加上各處細節一一都能對上，真相如何，已不難猜。

三法司報給皇上后，皇上很快就傳喚了幾個涉事皇子。

大皇子不知道事情有變，還在義正詞嚴地指責三皇子。

皇上怒氣翻涌，指著他道：「孽障，還不跪下，那些刺客翻供，說受你和老四指使假意刺殺朕，嫁禍給老三，你們可要辯白？」

此言一出，大皇子還好，四皇子卻撐不住變了臉。

皇上雖昏庸，但看人的眼光不差，何況知子莫若父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，當即指著四皇子說不出話來。

大皇子這才拉著四皇子矢口否認。

三皇子逃過一劫，伏地痛呼：「大哥，四弟，為何如此啊，我本無意與你們爭搶，為何非讓我死不可。」

此話一出，本就氣得不輕的皇上，臉色頓時變得鐵青。

他聽懂了三皇子沒有說出口的話。

儲位之爭，向來不能鬧到皇上面前。

大皇子和四皇子還待再說，皇上卻是不想再聽了。

結果便是大皇子和三皇子被終身幽禁，非詔不得出府，三皇子無辜被誣陷，得了些東西安撫。

我也得了賞賜，從三等侍衛升為一等侍衛，連升兩級，皇上還賞了我不少財寶。

祖父驚喜不已，為此還辦了一場家宴。

宴上，大夫人強顏歡笑，父親大放豪言，我那兩個嫡兄皆是目無下塵，其他幾房對我隱隱討好，但我不在意，我并未想繼承張家。

升為一等侍衛后，我依舊謙遜恭謹。

如此，平穩過了三年，在齊羽的運作下，我有了外放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