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門前的大街上瞬間炸了鍋。
這些人手中的字據都有沈江言簽字畫押,有青樓的、煙館的、賭坊的……粗粗算來足有一萬余兩。
前來道賀的不少人都是父親的同僚,一時間,父親臊的滿臉通紅,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。
他一把抽出侍衛的佩劍,作勢要砍了這個讓他丟進臉面的兒子。
「逆子何在!還不把他給老子捆上來!」
沈江言院里的小廝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:「老爺,少爺三日前去了天香樓就再沒回來,恐怕……恐怕一時是回不來了。」
08
父親大喝一聲,氣的雙目血紅。
「賤婦!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,我今天非休了你不可!」
顧氏徹底傻眼了,生生的挨了父親幾記重拳。
「老爺,是您不讓妾身管兒子,言哥兒去了哪妾身又如何知道啊!」
「人人都說長兄如父,漓哥自個兒讀書,怎麼偏巧就不知道帶著弟弟?阿言這孩子本性又不壞,定是有人教唆!他又沒去殺人放火,這些銀子咱們用漓哥他娘的嫁妝還上就是了。」
我學著顧氏從前的樣子,將姿態放到最低:「對對對,都是阿漓的錯,父親就饒過弟弟和母親吧。」
兩相對比,父親更加怒不可遏,恨不得立刻將顧氏打死。
眼看父親真的下了死手,顧氏故技重施,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。
沈江言被抬回來的時候眼神渙散、渾身不由自主的抽搐,儼然是大煙抽多了的模樣。
在顧氏的苦苦哀求下,父親才同意給沈江言找郎中,但醫藥費沈府不會出一個子兒。
侯府已經又出了一個秀才,這個沒了價值的兒子自然不必再由自己出錢養著。
顧氏變賣了自己大部分嫁妝才勉強保住了沈江言的性命。只是人雖然還活著,身子骨卻徹底廢了,更別提參加鄉試了。
還不等顧氏喘口氣,長公主的兒子就帶著字據登門,將顧氏唯一還值錢的酒樓強收了去。
如今父親被各路御史彈劾,駙馬又是圣上眼前的紅人,對這位小世子父親絲毫不敢怠慢。
不料剛要說話就被他打斷。
「沈江言,你不是放出豪言說考不上就跪著叫我三聲爺爺嗎?」
室內安靜如雞。
沈江言若是叫世子爺爺,沈侯爺豈非成了他的兒子?
沒有人敢阻攔這位受盡寵愛的小世子,更沒有人敢勸怒發沖冠的沈侯爺。
父親的臉色青紫交加,看向沈江言的眼神里除了失望還有深深的厭惡。
「來人,通知族長將這個不孝子逐出嫡支,從今往后我沈衡沒有這個兒子了!」
這一次,無論顧氏掉再多的眼淚也不能讓父親回心轉意。
讓自己兒子襲爵的希望破滅,顧氏臉色灰敗。
一個正頭娘子,親生的兒子卻成了旁支,顧氏成了京城貴夫人圈子里最大的笑話。
可是她還不知道,這些只是我計劃的開țŭṰŭ̀始而已。
畢竟是疼愛了十幾年的親兒子,沈江言被趕出府后由賦閑在家的大伯教養。
現在我成了父親唯一的兒子,許多重要的場合他都會帶我出席。
包括皇后娘娘的千秋宴。
為了能讓沈江言有翻身的機會,顧氏又給父親納了五房貌美的妾室,終于讓父親點頭帶沈江言進宮赴宴。
入宮那天,沈頌錦卻一反常態的沒有戴上滿頭珠翠,臉上隱隱可見幾個巴掌印。
看來她在顧氏手下沒少吃苦頭。
我暗地里提醒自己,這次宮宴一定要慎之又慎。
只是我沒想到自己竟會在宴席上遇到我的未婚妻,尚書之女崔謹言。
09
酒過三巡,我跑到御湖邊透氣。
只聽「噗通」一聲響,一顆石子墜入湖中。
我回過頭,只見一個身量纖細的少女紅著臉站在我身后。
正是我那沒過門的未婚妻。。
崔謹言面上有些躊躇,她握了握拳頭,似乎在給自己打氣。
「你就是沈江漓吧?一會若是有人叫你去漱玉宮,你可千萬別上當,你二弟要害你!」
我皺了皺眉,因為前世的事我對她雖說不上厭惡,也沒什麼好印象。
似乎怕我不信,她伸手拽住我的衣袖:「你妹妹和你二弟合謀要給你下藥,你要是去了一輩子的名聲就毀了!」
「沈江漓,我真的沒騙你!」
看她的模樣,我已經信了七八分,何況這種事沈江言的確做得出來。
「你為何要幫我?」
崔謹言一噎,頓了好一會才道:「他們兩個就在漱玉宮,不信你自己去看看。」
所謂的漱玉宮其實是一處冷宮,我和崔謹言躡手躡腳的貼著墻根,果然聽到了一男一女密謀的聲音。
「一會被我們買通的宮女就會把我大哥引到這里,我趁機拍暈那個宮女,然后把宮門鎖上。在皇后娘娘的壽宴上奸污宮女,這罪名可不小啊。」沈江言笑的陰邪。
沈頌錦附和:「到時我再把崔小姐引到另一處,二哥你可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飯。等二哥成了尚書府的女婿,別忘了將妹妹引薦給崔小將軍。」
「對了二哥,你點的這催情香可靠嗎?」
那兩個蠢貨要害我,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