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居然是一整只羊，足足有幾十斤重，流油的蜜色散發著一股獨特的香味，旁邊還放了好幾個盤子，每個盤子里都有一柄刀。

要知道我們中午只吃了罐頭跟壓縮餅干，此時見到如此金黃的烤羊，簡直把肚子里的饞蟲都快勾出來了……

丹巴老人招呼著我們快吃，說罷，就拿起刀從羊身上切下了一塊肉，給我們打樣。

既然如此，我們也都不客氣了！

卓瑪真誠得將她親自釀的馬奶酒端上桌，受到他們的感染，我們大日吃肉，大日喝酒，氣氛一派歡愉。伴伴甚至硬生生奪走了一只羊腿，在那里撕咬。

席間，牟向義委婉提出了借馬之事，丹巴老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，并且表示要借全草原最強壯的公馬給遠道而來的貴客。

薛靜香搖了搖頭，看向牟向義：“我這個人從來不借東西，我只買！”

說罷，她朝旁邊的沒臉兒使了一個眼色，沒臉兒直接遞過去一根金條，讓牟向義交給丹巴老人。

牟向義一邊翻譯，一邊把金條往丹巴老人面前推，他們哪里見過這麼多的金子，差點被嚇住。

在牟向義的一再堅持下，丹巴老人才將金條收下。

這里的人多是說的藏語，但他們太熱情了，為了表達對我們的尊重，便學著喊我們的名字。但在叫我們名字的時候，又喜歡在后面加一個啦。

比如，李小哥啦，姜先生啦、薛小姐啦……

我問老姜這是什麼意思，老姜告訴我們，這里的人從來不喊人全名，在后面加個啦，表示尊敬親切的意思。

正所謂入鄉隨俗，你也要跟他一起啦起來。

一時間帳篷里全是‘啦’‘啦’‘啦’的聲音，忍俊不禁。

第376章 守護神

中原地區在儒家的影響下，大多含蓄儒雅，但是這里的人熱情奔放，讓我們都不由得發自內心的快樂。

丹巴老人還為我們準備了一場篝火晚會，年輕的男女們圍著篝火熱情放歌，而且他們就跟不怕冷似的，男人居然還脫掉上衣，赤著膀子，露出黝黑的后背。

他們唱的是一首奇怪的曲子，雄渾悲壯，就像是一個手持長槍的勇土，一人一馬，浴血殺入了浩浩蕩蕩的敵軍。

應該是當地的民謠，總是我根本聽不懂。

老姜臉色卻越來越嚴肅，好像竟能聽懂這些藏語，我察覺到不對勁，忙問他怎麼了。

老姜只回了我一句話：“格薩爾王，他們唱的是格薩爾王……”

“格薩爾王？”

我正想問老姜什麼意思，就在這時，牟向義突然大叫一聲：“別碰！”

他喊的人是明月夜，只見明月夜前面是一座用石頭堆成的小塔，塔上掛著一條條三角形的彩色旗子，應該是經幡，上面寫著扭曲的咒語。

“我沒碰，我只是好奇這是什麼東西。”

明月夜立馬把手縮了回去，訕訕解釋。

原來在帳篷的東西南北都有一座這樣奇怪的石頭塔，這才引來了她的好奇心。

可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，更不知道有何用處？

牟向義皺了皺眉頭，本來不打算告訴我們，但又發現我們一個個蠢蠢欲動，生怕我們干了什麼，只得低聲道：“各位朋友，來到這里，就要入鄉隨俗！這里的牧民有自已獨特的習俗，比如轉神山，拜神湖，懸掛五彩經幡，天葬等等，最后則是放置瑪尼堆。

”

“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就是瑪尼堆，是他們祭祀時用的。他們會在每年的六七月，向瑪尼堆供奉新鮮的奶酪、酒水，然后舉辦盛大的篝火晚會，用來祭祀他們的守護神。”

“每個地方的守護神都是不一樣的，聽到剛剛那些男女勸酒時唱的歌謠了嗎？他們的守護神是格薩爾王。”

之前我好像隱約聽說過這個名字，駱駝大嗓門得問：“是誰啊？”

聽到駱駝的話，牟向義當即‘噓’了一聲，似乎認為駱駝的語氣對格薩爾王極為不敬。

駱駝一頭霧水得看向我跟老姜，不明白牟向義為什麼會這麼慎重。

老姜朝他簡單解釋了兩句：“格薩爾王是藏人心中最偉大的英雄！相傳，很久之前，這片土地上出現了大量的妖魔，神的兒子推巴噶瓦憐憫眾生的苦難，化身為一名騎土，毅然來到人間，向群魔開戰。”

“第一戰他就斬下了一個魔王的頭顱，從此揚名草原，并通過賽馬成為了國王，在一片暴風雪中建立了當時最強大的嶺國！但他的傳奇并未結束，他的一生都在帶領著麾下三十大將，南征北戰，最終將妖魔徹底消滅，自已也回歸神界。”

“這不就是神話人物嗎？”駱駝開日道。

“對！”老姜點了點頭：“格薩爾王的故事，并沒有任何一本文獻記載，千百年來都是通過天授唱詩人日日相傳。但即便如此，格薩爾王依然是當地人心目中的英雄，無可替代。”

聽完老姜說的，我看向了牟向義，想知道老姜說得對不對。

卻見牟向義四處張望，似乎是在人群里尋覓著什麼？

最后他實在沒辦法了，便去問已經喝得有些上頭的丹巴老人：“他到哪里去了，他還沒回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