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只是四肢被吃空,而現在他的衣服也不見了,甚至于連骨頭也沒有剩下。
娘的,這毒蟲連骨頭都能吃?
難怪過了這麼久都沒動靜,敢情是在啃骨頭,咱們若是著了道兒,怕是連麒麟都不知道大家死在了何處。
“你快想想辦法啊。”我當即看向銀鈴兒。
銀鈴兒突然推了我一把:“你跟老姜叔叔先走,我來斷后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什麼可是的,我身后有這麼多的蠱蟲,怎麼也算同類,它們是不會……完了,趕緊跑。”
說著說著,銀鈴兒的語氣當即變得急促起來,拉著我們就往前沖。
阿水跟鄭三炮也拔腿追上,銀鈴兒將竹簍里的蠱蟲當作好朋友,眼下根本不舍得放它們出去廝殺,只是一路走著往后扔出各種藥粉,以此來拖延瘴氣的步伐。
剛才還不覺得,現在看著那團瘴氣,總感覺是一些五顏六色的小蟲子來回飛,難怪會移動。
原來,這瘴氣是活的!
我使了吃奶的勁兒往前跑,腦海中突然想起剛進山時看到的小飛翼,當時銀鈴兒說那是他們苗疆用來探路的。
因為只看到了一只,我們都以為是巧合。
現在五毒瘴好端端得出現在了這片林子里,這說明除了銀鈴兒外,還有其他苗疆的人來了。
對方是敵是友?
能使出如此狠毒的法子來殘害過路客的,想必不是善類。
原本以為天黑前就能離開‘他鄉’,結果沒想到先是遇到瘴氣,又是出現了五毒瘴。
這麼一耽擱下來,估計我們都要交代在這片林子里!
尤其是這片林子光線昏暗,還沒到黃昏,四周就已經漆黑一片了,我們只能在黑暗中前進。
路上時不時傳來鄭三炮哭爹喊娘的聲音:“這到底是什麼地方,娘,我怕黑呀。”
心地善良的阿水安慰他,鄭三炮還狗咬呂洞賓:“你當初為什麼不攔著我們進林子,我二哥死了,你賠我二哥。”
阿水有苦難言,表示一開始就說了這林子會要外鄉人的命。
“但你沒說這瘴氣是五顏六色的呀!”鄭三炮還在埋怨阿水。
阿水也很無辜,但比起當初趙二虎還在,一句話都不敢頂撞的他來說,現在已經稍稍敢為自已辯解一句了:“可我也不知道呀,族里也沒遇見過各種顏色的瘴氣。”
跑著跑著,我們突然發現前面居然有亮光,而且那五毒瘴被亮光吸引,居然沒有緊追著我們不放了。
事有蹊蹺,我們大著膽子湊過去,發現那里居然是一堆燒得正旺的篝火!五毒瘴圍著那團篝火,無數的蟲子在火焰下密密麻麻的繚繞,看起來既猙獰又恐怖。
“難道這里有人?不然是誰燒的火?”我望向老姜。
老姜卻已經在四處搜尋,他不愧是個老手,立馬在附近找到了一處山洞。
只是那山洞日被濕潤的泥土封起來,而且里面一點光都沒有透出來,應該是沒人。
“不,這土是新砌的!”
老姜堅持認定里面有古怪,他直接用工兵鏟掏出一個窟窿來。
然而就在這時,一陣槍聲響起,呼嘯的子彈順著窟窿射了出來。
“砰!”
好在老姜眼疾手快按著我趴在了地上,不然就算沒有被打中,被震到了耳朵也不是開玩笑的。
“who,are,you?”
起先是一句流暢的英文,緊接著又是一個帶著四川方言的蹩腳中文:“哪個瓜娃子?”
這個聲音既熟悉又很特別,我的眼前當即浮現出了失蹤的葛維漢。
不過照剛才他開槍的快準狠來看,此人防備心極強。
老姜腦子比我轉得快,當即扔出了向萬里教授的名號。
“我們是向教授的朋友,專門來找你的,這里還有他的介紹信,你看看筆跡就知道了。”說罷,老姜就把那封信塞進了窟窿里。
顯然老姜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,知道里面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葛維漢!
鄭三炮很奇怪,好奇地問里面到底是什麼人?又問向萬里是誰,這年頭倒斗還要介紹信嗎?你們燕京人可真講究。
里面響起打火機的聲音,我知道這是葛維漢在看信了。
但是沒過一會,阿水突然慌亂得抓住了我的袖子:“瘴氣,瘴氣要過來了。”
顯然那群蟲子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,正一點點得離開篝火堆。
好在洞內很快傳來聲音:“外面危險,先進來再說!”
他將洞日開大了一些,我們得以一個個貓著腰鉆進去,可是還沒等說上幾句話,對方就呵斥我們不想死就趕緊封洞。
旁邊居然還有準備好的濕泥,我們三下五除二封了洞,又用雜草蓋的嚴嚴實實。
我注意到頭頂居然還掛了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,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?
洞里很黑,一點亮光都沒有,惹得鄭三炮極為不滿:“這麼黑,也不怕摔一跤。”
我直接從懷里掏出了手電筒,結果在擰開的一瞬間,里面傳來一個帶著四川日音的蹩腳中文:“儂不要開燈,不要點火,免得惹來外面那群蟲子喔!”
這人本來就是個外國人,帶得方言又太濃了,一開始我還真沒理解他的意思,提著手電就往里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