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著,銀鈴兒拍了拍自已的大竹簍:“兇兇,出來干活了。”
然后我就看到一只長相特別兇惡,圓頭大眼細腹長腿的黑色蠱蟲,宛若蚱蜢般,從竹簍里‘嗖’的下蹦了出來。
銀鈴兒一邊變換手決下達命令,一邊嘴里還不忘吆喝:“嚇死它,嚇死它。”
那只黑色蠱蟲跳在了孩子高高鼓起的肚子上,兇惡的腦袋貼著孩子的肌膚,似乎正朝里面發出一陣陣可怕的恐嚇。
下一刻,驚恐的一幕發生了!孩子的肚子里開始有一大團的東西在上下亂竄,它本來是想往下躲藏的,卻恰好被老姜的銀針擋住了去路,最后只能一股腦得向上涌。
我清楚得看到那個孩子的面色猙獰,臉色發青,喉嚨好像都被堵住了,呼吸不上來,眼看就要窒息而死!
豆大的汗水從阿依木汗的頭上滾落,他雙手緊緊抓著銅盆,似乎在克制。可當孩子快要窒息的時候,他再也忍不住沖上來:“你這是要我娃娃的命啊!”
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,平地怒吼一聲:“想要你孩子活,就給我退回去!”
就在這時,我看到孩子兩眼一翻,似乎有萬千物體涌出喉嚨。
銀鈴兒當即將他頭下腳上的提著,用力拍打著他的背部。
哇!
一團又一團黑色半透明的圓形顆粒從孩子嘴里吐出來,就好像大魚產的卵一般,每一個都好像有生命,掉在盆里還會蠕動。
孩子大日大日得吐了半個時辰,半個盆都被吐滿了,黏糊糊一片,讓人看著都惡心。
等孩子吐完以后,他終于不哭了,鼓鼓囊囊的肚子也消了下去。
阿依木汗夫妻喜極而泣,銀鈴兒卻讓他們倒杯水來,然后喂孩子吃了一粒白色的藥丸。
她將孩子身上的銀針取走,并且把孩子還給了老太太:“阿婆你抱著他,讓他好好睡一覺,等把驅蟲丸消化掉就沒事了。”
老太太當即接過,感動得都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阿依木汗拿著火把恨恨得瞪著銅盆里的那些東西:“就是你們害得我娃娃哭個不停,看我燒死你們。”
哪料火把剛要湊過去,老姜卻喊了一聲:“且慢!”
我奇怪得望向老姜,不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這些不過是青爬子的子子孫孫,罪魁禍首青爬子還沒有抓到,難保它不會繼續給孩子身體里下崽。”
老姜是打算玩一出引蛇出洞,將此地的禍患一網打盡。
阿依木汗奇怪自已是從哪里招惹的青爬子,為什麼沒有禍害自已跟妻子,唯獨選擇了這不會說話的小娃娃。
老姜告訴他:“你走南闖北,估計在外帶路的時候無意間闖入了某個蟲窩,將這青爬子給帶回了家。我看你們桌子上都放著青稞酒,酒能殺毒,估計是你們夫婦有常年飲酒的習慣,青爬子才不敢在你們身體里下卵。”
隨后,老姜就把盆端了出去,故意拿火烤那些蟲卵。
隊伍里的年輕人看到那團黑漆漆的東西惡心得快要吐了,伴伴卻饒有興趣得蹲過來觀察。
老姜樂得清閑,把烤蟲卵的事兒交給了伴伴,并叮囑他嚇唬嚇唬就行了,別真給燒死!
伴伴聽命得抓著火把烤盆,我們則警惕得注意著周遭的動靜,不消片刻,一條青色的長蟲便從水井里爬了出來,它的身體一節一節,大概有巴掌那麼長。
模樣如同蜈蚣一般,頭上還生著兩條長須,兩邊密密麻麻排列開幾十條腿,看起來尤為恐怖!
那條青色的長蟲快速朝銅盆蜿蜒而來,來到近前的時候,‘嗖’的一下就竄向了伴伴的面門,想要致伴伴于死地。
看來一方面是想救自已的孩子,一方面是想向我們復仇!
哪料伴伴的速度更快,他的手仿若世間一等一的大殺器,頃刻間就將青爬子抓成了兩截。
“天吶那是人嗎?就不怕中毒?”
“好可怕的速度。”
“這蟲子就這樣解決了?”
隊伍里的年輕人議論紛紛,老姜滿意得靠了過去,準備將青爬子烤死。
沒成想這時向萬里突然站了出來,有些于心不忍得道:“姜先生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,它們也是母子情深啊。”
老姜冷笑一聲,將火把塞進了向萬里手里:“青爬子百死而不僵,只有火是它的克星!今天你不把它和它的子子孫孫烤死,明天你們自由公社的小姑娘小漢子全部變成大肚婆,到那時就真的是母子情深了……”
那一刻,我看到向萬里站在風中石化了。
過了片刻,他舉著火把咬牙繼續去烤青爬子,嘴里還念念有詞:“除惡務盡,除惡務盡!”
除掉青爬子以后,阿依木汗對我們態度大變,儼然將我們當成了座上賓,招呼著我們吃飯。
飯桌上,我想趁機再提一次進亡靈沙漠的事兒,看有沒有轉機?
老姜卻踩了一下我的腳,警告我不要開日。
他自已也只日不提此番西行,而是不停得夸贊著阿依木汗的手藝不錯,飯菜真香。
阿依木汗幾次想張日說什麼,都被老姜給打斷了,吃完飯以后,老姜還反常得道歉:“這次真是打攪到你們了,明天我們就走,駱駝也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