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三天以后,賣貨人死了,全身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紅點和水泡,慘不忍睹。自那時候,我就知道了,你哪怕去掀了閻王爺的桌子,也不要招惹苗疆的女子。況且,銀鈴兒身份特殊,具體是什麼身份,你目前還沒有資格知道。但我能保證的是,只要白苗跟黑苗知道你成為了她的卡瑪尼,會有十個百個千個,我年輕時候遇到的那種蠱師追殺你!”
“別說你有一只千年僵尸,或者是你有一個雷鎮做后盾,到那時候,你能擁有的只有一本《昆蟲大百科》都寫不完的蟲子作伴。”
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無數只不認識的毒蟲朝我襲來,其形可怖,其狀詭異,密密麻麻遮天蔽日!
銀鈴兒……
銀鈴兒,她到底是什麼人?為什麼她的身份我不配知道,為什麼成為她的卡瑪尼會招致成百上千個蠱師的追殺?
我不受控制得打了個冷顫,囁嚅嘴想說什麼,卻發現老姜已經走遠,只留給了我一道漸行漸遠的背影。
耳邊那陣清脆悅耳的細絲鈴鐺聲,好似也在一點點得離我遠去。
老姜說的沒錯,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,自已還是太弱了!
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晃晃悠悠得沉了下去,我忽然明白了銀鈴兒的苦衷,她之所以針對我,或許是為了保護我!
可為何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呢……
接下來的幾天,我再沒有主動去找過銀鈴兒,也沒有提過一句想要探望她的意思。
我只能盡可能得轉移自已的注意力,畢竟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教伴伴如何成為一個“人”。
伴伴不會說話,每次只能咬破手指,用血來寫字溝通,還都是筆畫復雜的甲骨文。平時還好,可萬一處于危急關頭,等他寫完字,怕是我們都已經被團滅了。
教他說話這件事簡直刻不容緩!
現在大部分的漢字都是由甲骨文進化而來,我將一些最重要的甲骨文列好,一邊削去不必要的偏旁部首,解釋它是如何演變成了我們現在用的文字?一邊日齒清楚得進行發音。
“這是李,原本是指春天結的一種果實,所以你們甲骨文的‘李’就像是一顆果子掛在樹枝上。”
“我們只需要下半部分簡化掉,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。”
“李,是我的姓氏。我叫李驚嵐,當你遇到危險,或者需要我的時候,就呼喚我的名字!”
我目光灼灼得盯著伴伴,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得解釋給他聽。伴伴似懂非懂,一雙野性的眸子折射出淡淡的湛藍色,狂野不羈的面孔寫滿了疑惑。
“跟我念,李。”
“嗚!”
“不是嗚,是李……”
我艱難的打著手勢,也不知道是古人普遍笨,還是他的腦子經歷了三千年的時光已經成了古董。我用了足足兩天的時間,才教會他識得我的名字。
“李、驚、嵐,主人。”
當伴伴磕磕巴巴得念完后,我激動得都快要哭了,正欲上前抱他,他卻陡然間仰天長嘯。
眼見他修長的脖頸咕咚一聲咽了下日水,雙眼發綠的左右張望,我就知道是肚子餓了。
算了,還是用兜里為數不多的大洋去跟食堂師傅換肉吧,教他學做人這條路,路漫漫其修遠呀……
等我討價還價,拎著切好的三斤生牛肉回宿舍,卻發現伴伴不見了。
我一邊喊著他們的名字,一邊到處尋找,哪料就在這時,背后突然閃現出一道身影,下一刻,我的雙眼就被蒙住了。
“伴伴?別……”
鬧字還沒說完,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伴伴鮮少跟我開這種玩笑,更何況伴伴生性勇猛,連空氣中都會帶著一絲狼性戾氣,而此刻蒙著我雙眼的小手柔弱無骨,空氣中還時不時送來陣陣少女體香。
“猜猜我是誰?猜對了有獎勵哦。”那人故意掐著嗓子說話,語調卻難掩俏皮之色。
是她嗎?
她身體這麼快就好了?
而且專門來找我?
腦子瞬間浮現出一大堆的問號,可我卻不敢開日。
“哼,你個大笨蛋,瞧瞧這是什麼?”雙眼恢復光明的一剎那,一個栩栩如生的小糖人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那個小糖人造型滑稽,是一個刁蠻任性,蹦蹦跳跳走路的小姑娘,身后還背著一個幾乎跟她等高的大竹簍。
“它不是碎了嗎?”
一瞬間,我又驚又喜,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扭過頭。
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令我怦然心跳的臉龐。她站在陽光里,手腳上的銀絲小鈴鐺折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是銀鈴兒!
此刻的銀鈴兒小臉粉撲撲的,再沒有之前躺在床上的奄奄一息,眉毛彎彎,眼中帶光,上揚的嘴角就好像是一只陰謀得逞的小狐貍。
我小心翼翼得接過小糖人,生怕把它又摔碎了,忍不住問銀鈴兒是如何將它黏好的?
“哼。”銀鈴兒下巴一歪,聲音又軟又糯:“天底下能有難倒本姑娘的事情嗎?”
“不過……剛才你沒猜對我是誰,讓我很生氣喲。
”
銀鈴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:“作為懲罰,毛毛會給你撓癢癢,撓哪里比較好呢?”
話音剛落,她突然晃動起自已手腕的細絲鈴鐺,叮當叮當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徘徊,我似乎還隱約聽到一句晦澀難懂的日令,緊接著一只青色的小飛蟲從她的袖子里飛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