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做盡惡事,卻都沒受到天道制裁的人,怎麼會被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給抓住,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。
“一直都知道你法器多,不過般若鏡,你拿來有什麼用處?”蘭鴛語氣平靜,絲毫不理會他的挑釁。
赫連承澤看過去,像是開玩笑一樣,說:“用來對付你。”
蘭鴛冷冷的盯著他,直接出手,朝著他丟出一張金色的符咒。
赫連承澤也不甘示弱,丟出一張黑色的符咒與之抵抗,就一瞬,仿佛連周圍的風都停止了。
蘭鴛是下了死手,與他斗法用盡了全力,一個招式接著一個招式,應接不暇。
這時,赫連承澤眼里閃過詫異,他已經很久都沒見到蘭鴛那麼認真和自己斗法,仿佛是下了讓自己必死的決心。
赫連承澤在斗法上,是斗不過蘭鴛的,雖然兩人都是修煉千年,不過法術還是蘭鴛更勝一籌。
可他法器多,身上隨便一個佛珠都是法器,隨便的一個折扇也是法器,所以要真說斗法。
他加上法器的支持,蘭鴛即便是用盡全力,也不可能將他壓下來。
這時,他丟出了一個與蘭鴛一樣的金符出來。
蘭鴛見狀,眼神凌厲的將他的金符打散,只不過一剎那,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一根繩子,快速將她給束縛起來。
赫連承澤看著被自己壓制的女子,眼里閃過笑意,眉眼間看得出,他現在心情是愉悅的。
此時,他緩緩的走過去,當見女子被繩子給綁住,還在費力掙扎的時候,他笑了。
“若你執意掙扎,繩子可破,但損耗頗大。”
蘭鴛不再動彈,就直勾勾看他,說:“你又要用你的老把戲,把我鎮壓起來?”
赫連承澤看著她這張絕美的面容有些出神,他抬起手,本想撫摸一下她的臉,但卻被她躲開了,他短暫的怔了一下,隨后面容又恢復平常。
“吃過一次虧的人,怎麼可能又折在我的手上,你知道的,我現在沒法鎮壓你,我最多可以做的,就是用法器來束縛你,沒想到,這個新煉制的繩子,還挺好用。”
說完,赫連承澤垂下眼眸,盯著她身上這條平平無奇的繩子看。
蘭鴛蹙眉,似乎察覺出了繩子有些不一般,她低頭,然后安靜了一會兒,突然察覺到這根繩子上的氣息,有些熟悉。
“新煉制的?”蘭鴛面容冷漠。
赫連承澤雖見她不得動彈,短暫的被自己制止住,不過他并沒有打算為難她。
其實,他從未打算為難過蘭鴛,只不過是蘭鴛與他越發漸行漸遠罷了。
“是啊,新煉制的,一條千年蛇妖貫穿整個身體的龍筋,為何說是龍筋,那是因為他雖為妖,可滿身的功德,準備可以蛻變成為蛟龍,只可惜,世間靈氣匱乏。”
“他不惜用自身的力量強行違天道,給一只小白蛇續命,功法日漸低下,最后竟為了一只本該早死的白蛇殺了人類,被以雷行處之,死了后,我將他扒皮抽筋,倒是煉化出有用的寶物來。”
蘭鴛愣住,眼神不可置信,她看向綁住自己的繩子,渾身僵硬,這……是晏的筋脈煉化而成……
原來,他是可以晉升的,他一直都不說,也許是怕晉升后白姝會沒人庇護,所以晏舍棄了這個機會。
他寧愿耗費自身功法,待在無名山,但白姝誤被凡人捕捉,他開了殺戒,一切無法挽回。
“他的筋脈被煉化出一條繩子,蛇鱗被煉化出一個盔甲,刀槍不入,他的血肉被我喂食小鬼,骨頭拿來打磨成為法器,可謂全身都是寶,不過,那只無用的小白蛇,被丟了,沒有任何價值。”赫連承澤說。
他表情一副云淡風輕,畢竟他撿漏來的一只死蛇,拿來隨便處置,又有誰會管呢?
蘭鴛氣得握住拳頭,不知道為什麼,身子竟有些微微顫抖,怒氣涌上心頭,但又很快的壓制下去。
“你還真是殘忍。”蘭鴛看著他,咬牙切齒的說。
赫連承澤聳了聳肩,一臉無所謂,道:“我只不過是撿到了一只死蛇,殘忍嗎?可他本來就是死的,不是嗎?”
說完,他還看向女子,一臉他沒錯的表情。
蘭鴛深呼吸一口,神情冷漠,只說了兩個字:“放開。”
赫連承澤嘴角微笑,然后輕輕一擺手,繩子就掉落下來。
蘭鴛心口很堵,或許是知道了晏的死訊,或許是知道他連死了都沒個全尸,或許……是從心里的對赫連承澤感到無力。
天道,為何不懲罰赫連承澤,為什麼?到底是為什麼?
“我不信,你可以一直笑下去。”蘭鴛說。
赫連承澤知道,她巴不得自己死,可他怎麼舍得死,他付出了那麼多,做了那麼多,不就是在求長生嗎?
“我即將要送你一份大禮,到時候,你就會回來了,回到香山,你會發現,只有香山,只有我,才是永遠不變的。”赫連承澤表情毫無波瀾,語氣淡漠。
蘭鴛突然內心“咯噔”一下,隨后對上他那雙猶如死水的眸子,只不過那雙眼睛,像是突然變了一個神態,隨之耳邊傳來的是他有些吃痛的聲音。
只見赫連承澤痛苦的往后踉蹌兩步,還沒等蘭鴛反應過來,他就消失在了原地,只留下一根繩子,靜靜的躺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