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個傻子,看不清自己喜歡她。
只有他橫刀奪我的「假愛」,我才能橫刀奪他的「真愛」。
林延見我不在意,還要來勸,被劉南截住話頭:
「玠神這腦子,玩心眼沒人玩得過他,你就別替他操心了。」
說完他一言難盡地看了我一眼。
劉南是在操場上見證我見色忘友的第一目擊者,自然是瞞不過他。
【記得替我暫時保密。】
微信上收到肯定的答復,我切到鄭與時的聊天框。
【本來我姑姑這周末下午要去接貓,結果有點事去不了,你能陪我一塊去嗎?我怕路上一個人照顧不好它。】
【可以的,周日下午四點,校門口見。】
10
送完貓已經到飯點,去了鄭與時安利的川菜館。
見我被辣得「斯哈斯哈」,她把冰粉、紅糖糍粑這類不辣的往我面前推:
「吃不了辣不早說,你現在臉比上次剛打完籃球還紅。」
其實是一樣的紅,上次是因為見到你,這次是因為你而嘗試。
「傅玠,學校里傳你喜歡沈雪,是真的嗎?」
剛剛壓下去的辣仿佛嗆到氣管,我側過身瘋狂咳嗽起來。
都怪林延和趙辭兩個嘴上沒把門的,假消息瘋狂傳播。
就連沈雪都將信將疑地加我微信約吃飯,在我冷淡的拒絕下才消停。
鄭與時手忙腳亂地給我倒水遞紙。
緩過勁兒來,我抬眼看著她說:
「當然不是真的。」
「我有喜歡的人了,但不是她。」
目光灼灼,仿佛眨眼的頻率都變慢。
她突然意識到什麼,低下頭避開我的視線。
鄭與時你看,我們的暗戀都挺明顯的。
等回學校,天已經黑了。
正準備先送她回女生宿舍,鄭與時翻看著手機,我也拿出手機掃兩眼信息。
寢室群里劉南剛發了消息:
【那個叫沈雪的學妹在宿舍樓下等你,你趕緊回來吧。艾特趙辭】
余光瞟了瞟鄭與時,她如果知道的話會傷心。
但話還是沒怎麼猶豫地說出口:
「你之前借的傘,我一直忘了還你。」
「剛好今天方便,你和我去一趟男生宿舍?我上去拿給你。」
她愣了一下,可能是喚醒對雨傘的記憶,點頭答應。
我下意識放慢步伐,讓鄭與時能夠輕松跟上。
和她在一塊,只想走得再慢一點,時間也過得再慢一些。
11
快到宿舍樓下,就看見趙辭和沈雪面對面站著,兩人離得很近。
鄭與時不自覺停下腳步,不再往前。
趙辭面朝我們這邊,看到不遠處的我。
宿舍樓前的行道樹把鄭與時擋個嚴嚴實實。
沈雪突然踮起腳尖,朝趙辭親了過去。
趙辭抓住她的胳膊,似是要推。
但隨即想到什麼,挑釁地瞥了我一眼。
松了手,任沈雪親上。
這出戲碼的精彩程度超出我的預想。
不再關注那對男女,轉頭看向鄭與時。
她緊握雙拳,臉色蒼白,眼中充盈著濕意。
明明是我有意為之,卻有點后悔。
伸手擋住鄭與時的視線,扶住她的胳膊:
「今天就不拿傘了,送你回去吧。」
輕輕拂開我的手,她擠出一個微笑:
「沒事,不過耽誤你幾分鐘,我去處理件事。」
說完朝著前面剛親完的男女走去。
趙辭看見她,連忙往后退了一步,拉開和沈雪的距離。
「趙辭,恭喜你脫單。」她邊說邊扯下脖子上的玉牌遞給趙辭,「這是趙阿姨送給未來兒媳婦的,你找時間還給她吧。
」
趙辭不肯接,滿臉焦急:
「小時,我和……」
沈雪打斷趙辭的解釋,攤開右手,溫柔地開口:
「那多謝。」
玉牌落入沈雪掌心,鄭與時果斷轉身。
趙辭作勢要跟上去,被沈雪拽住袖口,停下了。
他倆之間,總是趙辭先離開,把鄭與時留在原地。
這次她終于肯先走了。
她一步步向我走近,眼眶發紅,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。
「傅玠,我們走吧。」
12
坐在學校小花園的長椅上,我試圖緩和氣氛:
「剛剛有點太巧了。」
她垂著頭,沒給我半分眼神:
「你別說話,讓我靜靜。」
兇什麼兇啊。
還沒有人嫌過我話多呢。
隔了一會兒,她略帶鼻音的聲音打破沉寂:
「對不起,剛剛心情不好。」
「你應該能看得出我之前喜歡趙辭?」
我點點頭,她說的是「之前」。
我立刻馬上就被哄好了。
把我當成傾訴對象,她接著說:
「我們認識十年,我也已經喜歡他四年了。」
「其實能感覺到他也喜歡我,所以一次次鼓起勇氣走向他。」
「但在他那里,那點喜歡好像不值一提。或者說他享受這種不清不楚,能讓他一直自由的關系。」
「口口聲聲說把我當朋友、當妹妹,然后和別人搞曖昧。」
「今天這樣挺好的,我解脫了,他也徹底自由了。」
她仰著頭,像是在看星星。
可今晚的夜空不給面子,烏云密布,不見星光。
她看著天空,我望著她。
我頗為坦蕩地問:
「怎麼有人甘心只和你做朋友?」
「趙辭是傻逼,配不上你,考慮考慮我?」
聽到我對趙辭的詆毀,她破涕為笑:
「傅玠,單方面喜歡一個人很累的。」
我不以為意:
「那你之前辛苦了。」
「這次你歇著,我來追你。
」
13
宿舍里,趙辭裝作不經意地問:
「最近總看見你和鄭與時一塊,你和她關系現在這麼好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