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朱接連好幾天不回家,村里人幫著出去找才發現的,人壓在石頭下面都快臭了。
之后老朱的媳婦在河邊洗衣服時一腳踩空,掉進了山澗里,尸體都差點沒撈上來。
這邊三場喪事幾乎是連著辦的,剛一辦利索,老朱唯一的兒子小朱又在一次外出時被車撞死了。
朱家一下成了絕戶,直讓村里人都覺得邪門。
真的特別邪門,誰見過一家四口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全都出事的,還每一個都是橫死。
老朱家的房子明明剛修完不過三四個月,朱家就滿門死絕,即使只有朱老娘是在這房子里沒的,也讓人看到這就心里犯怵。
老朱這房子修得極為寬敞氣派,房子舉架也高,幫著蓋房的都知道,用的是好料子,他們也沒感覺出究竟是哪里有問題。
但老漢他媳婦總覺得進去以后渾身不舒服。
也不是只有他媳婦,村里還有幾個人,進去以后跟他媳婦一樣的感覺。
但總有人不信邪,說自己命硬,非要住進去,結果自然是跟老朱家一樣,最后全家差點死絕了。
要不是后來他岳父家過來了,強烈要求人搬走,說不定最小的那個兒子也得死了。
連續兩家都出事以后,村里再沒人不信邪了,房子算是徹底空置下來。
老朱家算是村里最早出事的人家,但這話老漢卻不會講給幾人聽,大家以前還對他家的事諱莫如深,后面見得多了也就不那麼放在心上了。
但老漢總是對這件事寄予希望的,萬一能找到老朱家滿門死絕的原因,村里其他人家的是不是也能解決?
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房子外面。
這座房子蓋在山腳下,是個青磚大瓦房,整個院子的地面也是用石頭鋪的,只是這會兒石頭縫里都是頑強生長的草。
可能因為荒廢的年歲太長,有些石頭都被粗壯的草根頂起來了,雜草叢生不說,還特別容易被絆倒。
“就是這里了。”
老漢停下腳步,看著面前的房子嘆了口氣,不知道是嘆息老朱一家還是什麼。
見三人開始圍著房子轉,這才找了塊大石頭坐下,等幾人給出個結論來,也算是給九泉下的老朱一個交代。
大概看了一圈后,萬濟德從口袋中掏出羅盤,再次走進院子里,他東看看西看看,不時還要看一眼手中羅盤的指針,另一只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。
而蔣龍則是找了塊地勢稍微高些的地方,盡量從上往下俯視朱家院子,咔嚓咔嚓拍了不少照片。
衛綿剛剛就已經圍著房子轉了一圈,這房子的位置肯定是沒什麼問題,格局也是,不能說半點風水問題都不存在,但其輕重程度絕對不至于要了朱家的命。
衛綿直接進到房子里去了,剛進去她就能感到一股極為壓抑的氣從房頂上壓下來。
朱家的房子舉架頗高,衛綿才一米六的個頭,而房梁離地至少三米五。
能讓她感覺到壓抑的并不是房梁矮,而是一種無形的煞氣。
那股煞氣一直在頭頂懸著,衛綿抬頭看了看,只一眼就確定是房梁上有東西。
她朝老漢借了個梯子,順著房梁爬了上去,上面多年沒人清理,已經落滿了灰塵。
越靠近這里,煞氣的感覺就越明顯,衛綿幾乎沒費什麼力氣,就找到了罪魁禍首。
她伸手朝著房梁中間摸去,很快摸到了一個釘狀的凸起,按照記憶中的方位往另一邊摸了一下,同樣也有。
衛綿收回手,看著手指上除了灰塵外,竟然還有不少銹跡,心中更是肯定。
確定了東西,又知道了這家人的慘狀,那房梁上這種釘子的數量就基本不用看了,必定是七根。
衛綿從梯子上下來,見那兩人還在拿著羅盤推算,她直接坐到了老漢身邊。
“這房子蓋的可真不錯,我看到現在荒廢好幾年了還很結實,當初蓋房子的肯定在這方面是一把好手,可不像我們有些開發商,那房子蓋得跟豆腐渣似的。”
衛綿狀似無意的夸贊起干活人的手藝,老漢聽了喜上眉梢,話匣子立刻就打開了。
“對對對,我跟你講你們城里那房子都不行,蓋那麼多層,樓上樓下住在一起,擠擠挨挨的,空氣都不好了,每次我往城里去,都覺得快要擠死了,看著就感覺憋。”
衛綿也笑著點頭,港城人口密度大這是公認的,相對而言清平要好很多。
“蓋房子這家的好手藝是家傳的吧?是不是上了年紀的老師傅?尤其是這上梁的,可真厲害!”
衛綿再次把話題往房子上引,卻看老漢面上帶了隱隱得意。
“嗨呀,算什麼好手藝的嘛,這房子還是我帶著村里的小伙子們蓋的,挖地基砌墻什麼的哪個村民不會點,就是上房梁有些說道,得找專門的師傅,不然上歪了可是對主人家不好的。”
說到上梁師傅,老漢就想起了當年他們對那師傅的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