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官頭聽完,長嘆了口氣,說道:“冤孽啊!我也調查出來了,并通過閩南的一些老朋友,轉了好幾道彎,打聽到了蘇之桃的一些情況。樓上那個小孩,是當年蘇之桃與自己一名大學老師偷情所生。大學老師不愿意要,蘇之桃性格倔,硬是要生。老師在蘇之桃懷孕期間,偷偷給她喂了藥。可孩子沒打下來,倒未足月就出生了,由于孕期服了藥,小孩身體出了問題,出生之后一直住在保溫箱。”
“蘇之桃原來一直開普通的理發培訓店,沒有錢給小孩看病,就去找那個大學老師要。大學老師給了幾次錢之后,不愿意再給了,他還串通了一位護士,故意給在保溫箱里的小孩停藥,導致小孩死了。蘇之桃發現真相之后,她徹底瘋狂了。”
“蘇之桃的爺爺是王爾一脈的傳人,之前曾將陰剃手藝傳給了她。她開始動用了陰剃的手法,滅了老師滿門,又滅了那位護士滿門。爾后,她為了養小蔭尸,收割南陽,挖陰土。她在全國各地不斷搬遷開理發店,主要目的就是尋找各地五百年以上的棺材土。當然,也避免在一個地方因收割陽氣太多致人死亡而引起陰行人的注意……”
真相大白了!
不過,我見老官頭遲遲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,趕緊打斷道:“老官頭,你還沒說理發店那幾個姑娘你打算咋處理呢!”
老官頭笑了一笑:“這幾個姑娘只懂手藝,不懂心法,不屬于王爾一脈的陰剃傳人,不算‘一救兩殺’的范圍,老夫自然不會與她們為難。”
老賈搭茬問道:“你打算怎麼解決蘇之桃呢?”
老官頭冷哼一聲:“明日正午,你們到理發店門口,老夫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陰剃南宮門的老手段!”
老官頭在說這句話的時候,一雙矍鑠的老眼露出了濃郁的殺意。
第514章 剃頭擔子一頭熱
我見老官頭那副樣子,頓時感到心中一陣發寒。這種門派仇恨,往往血腥無比,可以預想,明天定是一場血雨腥風。
作別老官頭之后,老賈回了家,我回到了魚鋪。
曉婉正喂完朱胖子和葉助理水出來。
我問她那兩個貨現在情況怎麼樣。
曉婉回道:“醒了一次。”
我驚道:“怎麼又醒了?”
曉婉說:“對呀!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藥的劑量不夠,醒來之后,他們罵罵咧咧,竟然開口罵我死三八!”
我皺眉問道:“那你咋弄的?”
曉婉說:“我還能咋弄?他們憑白無故張口罵我,我能忍麼?學你唄,兩榔頭將他們給敲暈,再喂了一大把安眠藥下去,總算消停了。”
臥槽!
曉婉夠狠啊!
我不由地沖曉婉豎起大拇指:“馬曉婉同志,看來你改天辭職以后,協助我干銀行,挺有天賦啊!”
曉婉笑道:“那是!東風吹,戰鼓擂,這個世界鬼怕誰?怕我這樣的狠人唄!”
我進去看了看他們,發現兩個貨睡得跟豬一樣。也許幾天沒吃飯了,再加上爽癮一直發作導致心焦,兩個貨都已經瘦得都脫相了。我對曉婉說,明天給他們喂點米湯或者豆漿下去,別邪還沒驅完,倒把你們董事長和總經理給餓死了。
曉婉答應。
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覺。
第二天中午時分,老賈開車過來接我。
來到了理發店門口,發現一切正常,里面又有幾個干瘦巴巴的男人在作死。
而那個大眼睛姑娘也在理發店里,她見到我們之后,手中的托盤“哐啷”掉在了地上,神色極為惶恐。
一切全在預料之中,她并沒膽量把昨晚的情況說出來。
我們在外面抽著煙,等了一會兒,耳朵突然聽到了一段悠長、高亢而古樸的小曲兒。
“哎呀咧……行走江湖一擔挑,太歲頭上敢動刀!剃出白面書生狀元及第,修出窈窕女子踏足貴門,剪出黃口小兒健康喜樂,刮出耄耋老者童顏返春!陰陽剪發嘍……”
打眼一看。
滿頭銀發的老官頭,他正挑著一個無比古樸的理發擔子,從對面緩步地向理發店走來。
擔子一頭是紅漆伸縮凳,凳腿之間還夾置著幾個木抽屜,一個抽屜上有圍布、剃刀、剪子之類的理發工具,另一個抽屜上放了一些零錢。
擔子另一頭是具長圓籠,里面安著一小火爐,還騰騰地冒著熱氣,火爐上方放置一個大沿的黃銅盆,黃銅盆上有熱水,在爐火的加溫下,始終保持著一定的熱度。所謂剃頭擔子一頭熱,指的就是這一頭擔子。
更怪異的是剃頭擔子上方的挑桿,挑桿上除了掛著鋼刀布和手巾,還有一顆泥捏成的頭顱。頭顱的一半有頭發,一半光溜溜的,顯得非常搞笑而荒誕。
邊上有不少店家沒見過這種老剃頭匠人,紛紛探出頭來看,笑嘻嘻的,嘖嘖稱奇。
老官頭將擔子大刺刺地停到了理發店的門口,放下紅漆伸縮凳,再次吆喝了一遍剛才小曲兒。
理發店里的幾個姑娘,她們只是會一些陰剃手藝,壓根不了解這古行當的怪異做派,臉上均露出好奇之色,紛紛瞅著門外的老官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