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老板和魏革旺對視了一眼。
魏革旺立馬端起酒杯:“左先生,鄙人今日冒犯。規矩我懂啦,魏某先表誠意!”
爾后,他拿起一個叉子,突然刺向自己的眉心,表情扭曲地擠出來幾滴眉心血,血滴落在酒杯里,一飲而盡,抹了抹嘴,接著說:“魏某今后每多吃一餐下午茶,是左先生恩賜。”
這叫點刺眉心血。
南粵規矩,眉心可觀天,天若破,人則亡。點刺眉心,滴血敬對方酒,代表對方就是自己的天,這條命可以隨時讓對方收了去。
魏革旺這個舉動讓我挺意外。
一來,此人講規矩,有老派風水師的風骨。二來,找我麻煩的幕后主使是吳老板,他有點代主受過之意,顯得忠義。
何八爺盡管不知道剛才斗法發生了什麼,但估計也猜出個大概,以為我要揪住他們不放,微微皺眉說:“小左爺……”
我端起酒杯,打斷道:“八爺,吳老板是你的朋友,也是我的朋友,澳市我不會去,但以后咱有事可以合作!”轉頭又對魏革旺說道:“偉哥你放心,咱這里也沒南粵那種刺眉心血的規矩。”
幾句話給足了八爺面子,婉拒了吳老板邀請,又讓魏革旺徹底寬心。
一箭三雕。
果然。
三個人聞言,臉色均大喜。
吳老板和魏革旺開始頻繁地向我們敬酒。
一席飯倒吃得挺愉快。
吳老板說:“左先生,維多利亞娛樂城在澳市還有些牌面。但牌面大了,難免有些小人覬覦。許多賭徒找陰陽師施法,身帶運財五小鬼、銅錢降、鬼爪紋等來砸場子,煩不勝煩。不過,像胡三這種逆天的招財局,我還是第一次碰到。
鄙人想從你這里請一尊魚回去,不為其它,只要能夠把那些來砸場子的邪東西抵擋在門外就行,價錢請隨便出。”
我問:“吳老板場子里應該請了關公吧?再說,有偉哥協助,不至于還要加保險啊。”
魏革旺很實誠:“左先生有所不知啦。關公睜眼辟邪沒錯,但術法太過普遍,很多人都會破,就在我們來的前幾天,場子里關二爺眼睛不知道被誰糊上了帶血衛生巾……”
我一口茶差點噴出來,又覺有點失態,忙擺手:“你繼續說。”
魏革旺說:“我對南粵一帶風水術,有解決辦法,但維多利亞娛樂城很多內地人去玩,各種門派五花八門,應付起來很累。比如胡三,我至今不知道八爪魚是怎麼抓牌的。風水行對陰陽魚之術了解的人不多,如果能請到一尊庇佑魚,他們破不了,能避免很多麻煩,我們也可以集中精力處理大問題。”
話倒也誠懇。
他們的意思,想利用大家對陰陽魚術的未知,請一尊魚回去鎮場。這事兒相當于驅邪,不是利用來魚來招財賭博,倒沒啥問題。陽魚有神佛罡氣,而且沒什麼副作用。更關鍵,我現在確實急缺錢。
我回答:“可以!但鎮宅魚一般比較大,我得去市場進貨,一天后能做成。至于效果如何,我不敢保證。”
吳老板聞言大喜:“左先生請出個價!”
我尋思一般陽魚都賣二千塊錢,鎮宅魚要稍微貴一些,就伸了四個手指,打算要四千。
“才四十萬?沒問題!”吳老板轉手掏了一張卡出來。
魏革旺滿臉崇敬,向我豎起大拇指:“左先生大本事,又不愛財,令魏某欽佩!”
說完,他倒滿一杯酒,沖我一杯干了。
我特麼心在滴血,恨不得抽自己兩大耳刮子!
貧窮限制我想象。
我要是伸一個手指頭,不就來了一百萬,把所有問題都解決了麼?但話已出口,不能更改,只得含淚把酒喝了。
回去的路上,何八爺說:“江湖輩有人才出,左少爺人中之龍,為人處世遠勝左老爺。你今天一番話以及答應請魚,讓他們徹底放心。如果你硬要拿捏著托大,他們必然視你為一顆不得不拔除的定時炸彈,時時想拆掉你。你這樣一來,反而多了朋友。”
我感謝八爺幫助:“陰行山外有山,各種術法五花八門,實在不敢托大。”
八爺點點頭:“你一定會成為陰行大家!”
告別八爺,去醫院沒見著曉婉,打電話給她。
曉婉回答在魚鋪。
回到魚鋪,見曉婉正在收拾東西,她笑著問我:“回來啦?”
我見她手臂的瘀傷,想起胡三對她威脅,就問她之前怕不怕?
曉婉答非所問:“我不去上班了。”
“干嘛不去呢?我家妞也會被開除?”
曉婉突然不吭聲了。
我問她到底咋了。
“哥,你別做陰魚了,我倒不怕,但你要出了事,我怎麼辦呢?反正我今后不上班,守著你。老賈的錢,咱慢慢還,行麼?”說著話呢,曉婉美眸噙淚,快落下來了。
我笑著對曉婉說:“我今天一單賺了四十萬,還是陽魚!”
曉婉壓根不信。
我簡單解釋給她聽。
曉婉聽了,秀眉緊蹙,仍然顯得擔心,還想說什麼,我一把將她抱起,曉婉猝不及防,嬌呼一聲。
我作了個禁聲的手勢:“別說話,咱干點該做的事!”
關鋪子、關手機、關電燈、抱上床……
第28章 女海王
終于。
成功攻下了堡壘。
整整一天,我們沒出門。
翌日早上,我后背滿滿都是曉婉的指甲撓痕,有些刺痛,但溢在骨子里卻是幸福與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