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巨大的手印,出現在符箓閣上空。
轟隆!
巨響傳來,煙塵四起,從此玄宗再無符箓閣。
李慕舉目四望,將此地的一切烙印在腦子里,總有一日,他會重回此地。
很快,飛舟化作一道流光,飛上高空,消失在天際。
無數修行者舉目遠望,他們一生也不會忘記在玄宗的經歷,更不會忘記敢以造化修為,力戰超脫的不朽傳奇。
符箓派李慕之名,不久之后,在祖州修行界,便會人盡皆知。
玄宗。
最高層的道宮之上,玄宗第六境以上的強者齊聚。
道成子目光冷冷的看著掌教妙云子,沉聲問道:“作為玄宗掌教,剛才符箓派的人打上山門時,你竟然在冷眼旁觀,你還有什麼資格做掌教?”
面對他的斥責,妙云子將頭頂的一個道冠摘下來,說道:“師叔教訓的是,今日起,妙云子辭去掌教之位,外出云游求道,掌教之位,便由其他師兄弟暫代吧。”
“師兄……”
“師兄三思!”
……
道宮內數人變了臉色,紛紛出言相勸,妙云子只是揮了揮手,說道:“我意已決,無需多言。”
道成子拿起象征著玄宗掌教之位的道冠,淡淡道:“你是玄宗的罪人,的確不適合再擔任掌教,妙玄子,掌教之位由你暫代。”
一道身影站出來,接過道冠,恭敬道:“是,師父。”
太上長老獨斷專行,逼迫掌教退位,讓自己的弟子掌權,這引發了許多長老的不滿。
“掌教之位,豈是太上長老一人決定的?”
“太上長老,您有些逾矩了。”
“就算有人暫代掌教之位,也要請示過天機子長老才能做決定……”
……
面對霸道的太上長老,眾人紛紛出言,直到一道身影從外面緩緩走進道宮。
那老人背著手,佝僂著身體,一瘸一拐的走著,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。
正是這樣一位老人,讓道宮內所有強者躬下身,恭敬行禮。
“見過師叔!”
“見過師叔祖!”
作為宗門唯一一位第八境強者,老人將一生都奉獻給了玄宗,他以卜算之術合道,一生為宗門算盡天機,玄宗的強大,離不開老人的指引。
天機本就難測,算人尚且困難無比,更何況是算道門第一大宗的運勢?
百余年來,天機子長老以神鬼莫測的卜算之術,為宗門做出了巨大的貢獻,卻也因此受到天道反噬,雙目失明,身體也受了難以恢復之傷。
他是玄宗弟子,包括第七境的長老,心中最敬重的存在。
老人走到眾人前面,緩緩說道:“妙云子云游期間,宗門之事,暫由道成子代掌。”
天機子師叔開口,宗門便不會有人反對,道成子面色一喜,立刻拱手道:“尊師叔法令。”
果然,老人開口之后,眾人便無一人有異議,紛紛躬身道:“尊法令。”
天機子師叔的話,玄宗沒有人會懷疑,他的卜算之道世間無人能及,他甚至不用解釋他的命令,因為他可以看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未來。
老人看著道成子,說道:“玄宗的未來,在你的身上。”
道成子面色肅然,說道:“弟子一定管理好宗門,不讓師叔失望!”
不多時,東海高空之上,妙塵看著妙云子,問道:“你就這麼走了,師祖當年沒有傳位給道成子師叔,就是因為他的心性不適合當掌教,擔心他會徹底毀掉玄宗,你一走,玄宗他便可以為所欲為了。”
妙云子道:“這是師叔祖的意思,你難道不相信師叔祖嗎?”
妙塵沉默許久,才開口道:“師叔祖的每一次決定,我都認同,唯獨這次……可他老人家看到的,比我們遠的多,難道道成子師叔真的是玄宗的未來?”
一片死寂的空間中,天機子盤膝坐在枯黃的草地之上,他閉上眼睛,做掐指狀,很快的,一道血絲就從他的嘴里溢出,這處空間之中,草木也更加的枯黃。
天機子緩緩睜開眼睛,喃喃道:“不破不立,向死而生,死中求生,方有一線天機……”
……
東海海面上空,巨大的靈舟之上,李慕也已經得知了玄宗那老人的身份。
天機子,玄宗唯一一位天字輩長老,也是道門輩分最高的長老,他以一身鬼神莫測的卜算之術,一生之中,為道門避免了數次浩劫,魔道至今不敢大舉入侵,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天機子還沒有隕落。
但這并不是玄宗可以仗勢欺人的理由。
李慕答應過小白,會讓她親手報殺害同族之仇。
他今日離開了玄宗,但他和玄宗之間的事情,才剛剛開始。
李慕用傳訊法器聯系了玄機子,告知了他自己要在神都重建符箓閣一事,李慕原本沒打算做的這麼絕,但事到如今,他也不必再給玄宗留什麼情面。
此刻留在玄宗的祖州修行者,有很大一部分都預定了符箓,會在三個月內,前來大周神都取符。
低廉到違反常識的價格,若是讓其他人書符,自然是虧的,但如果李慕親自動手,還大有得賺。
他要在神都建造一個比玄宗還要大的修行坊市,坊市中的大小商販,朝廷只從中抽取最多一成的利潤,再在坊市旁建造一個道場,邀請供奉司的強者,每隔幾日講道一次,坊市和道場常年開放,以朝廷的影響力,以神都祖洲中心的絕佳位置,這一次的玄宗的道門交流會,將會是最后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