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揮了揮手,說道:“就按照你說的做,去安排吧……”
走出長樂宮,李慕心情略有沉重。
他有些擔心,女皇再這麼寵他,大事小事都讓他做主,朝臣嫉妒之下,可能真的會給他扣上寵臣亂政的帽子,聯合起來,把他給清了……
不行,回去要盡快把道鐘修好,萬一遇到最壞的情況,一家人的安全也有個保障。
到時候,只要讓道鐘罩住李府,有的是時間慢慢搖人。
李慕回了中書省,劉儀本來有事要出侍郎衙,抬眼看到他,下意識的將腳縮了回去。
與此同時,距離中書省不遠的宗正寺中,張春看著壽王,說道:“王爺,沒有你的印鑒,下官不好抓人啊。”
壽王連連搖頭道:“本王給你蓋印,讓你去抓我們的人,本王豈不是里外都不是人?”
張春道:“依照律法,高洪該抓。”
壽王搖頭道:“誰愛抓誰抓,反正我不抓。”
張春咬牙道:“那你就是徇私枉法,下次上朝,我會在金殿上參你一本,你身為宗正寺卿,徇私枉法,包庇同黨,罪名也不輕……”
壽王生氣道:“你這是在威脅本王嗎?”
張春淡淡道:“這是勸阻。”
壽王忽然嘆了口氣,說道:“你都用彈劾來威脅本王了,抓了高洪,他們也怪不到本王身上,拿公文,取本王印鑒來……”
不多時,張春再次帶人走出宗正寺,來到南苑,高府門前。
早朝已下,高洪也已經得到消息,原來張春不是針對他,昨天夜里,朝中二十余名官員,都被宗正寺抓了。
這二十多人,無一例外,都是舊黨官員,宗正寺居然捏著他們所有人的把柄,這讓高洪難以置信,哪怕是陛下的內衛,也沒有這個本事。
毫無疑問,他們之中出了叛徒。
至于這叛徒是誰,再也明顯不過。
高洪咬牙道:“周仲,你該千刀萬剮!”
作為刑部侍郎,過去這些年,周仲深得他們信任,刑部,也成了舊黨官員的庇護所,不管他們犯了什麼罪,都可以通過刑部洗白上岸,周仲一次次的幫助舊黨官員脫罪,也讓他在舊黨中的地位,越來越高。
同時,周仲也掌握了他們的無數把柄。
事實證明,越是他們器重的人,傷他們越深。
短短一個月內,周仲就背叛了他們兩次。
上次金殿自首,為李義翻案,他就已經讓舊黨失去了一臂,這次雖然打擊的官員官位都不高,但范圍極大,恐怕舊黨又得一陣傷筋動骨。
不過,這也未必是一件壞事。
此事之后,恐怕上面那些人,對李慕,便不會再有任何容忍,哪怕逆著圣意,也要堅決的除掉他。
在這之前,他只需要等消息就好。
高洪沒有等到消息,卻等來了張春。
看著宗正寺公文上的宗正寺卿印鑒,高洪難以置信道:“你偷了王爺的印鑒!”
“放屁!”張春瞪了他一眼,說道:“本官需要用偷的嗎,只要告訴他,你高洪有罪,他不蓋印鑒,就是徇私枉法,包庇同黨,我會讓朝堂彈劾他,他就什麼都招了……”
高洪肺都快要氣炸了,咬牙道:“窩囊廢!”
張春揮了揮手,說道:“要罵去宗正寺當著他的面罵,高大人是自己走,還是我們押著你走……”
高洪冷哼一聲,說道:“我自己走!”
他冷冷的看著張春,說道:“你等著看吧,李慕蹦跶不了多久了,到時候,第一個死的就是你!”
張春看了他一眼,說道:“你可能等不到這一天了……”
讓兩個人送高洪去宗正寺,張春揮了揮手,對其他人道:“去下一家!”
片刻后,南陽郡王府。
宗正寺的人在外面敲了許久的門,里面也無人應答。
一名小吏無奈的退回來,說道:“大人,沒人。”
張春淡淡道:“上爆破符……”
兩名小吏將幾張符箓貼在南陽郡王府的大門上,張春隔空用法力操控,幾張符箓之上,爆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。
然而這靈力波動剛剛產生,南陽郡王府的大門上,便泛起了一道水波,水波過處,由符箓產生得道道靈力波動,被輕易的抹平。
有小吏道:“防護陣法……”
他走到張春跟前,說道:“大人,這里的防護陣法太強,我們攻不破。”
張春問道:“以前宗正寺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解決?”
那小吏道:“會給吏部遞一份公文,讓吏部調供奉司的供奉出手。”
張春想了想,說道:“先回宗正寺,待本官寫一份公文,你去送到吏部。”
那小吏看著他,提醒道:“大人,您就是吏部侍郎。”
張春一拍腦袋,說道:“怎麼把這件事情忘了,走,和我去吏部……”
南陽郡王府外,很快就沒了動靜。
一門之隔的地方,南陽郡王大袖一揮,冷哼道:“這是你自己找死!”
沒有此事,或許上面的那些人,還會繼續忍受李慕,經此一事,除掉李慕,已經是當務之急。
同一時間,南苑某處深宅,傳來一道道咬牙切齒的聲音。
“李慕已經不能再留!”
“此人的威脅,比當年李義,有過之而無不及……”
“李慕非除不可,但陛下那里……”
“有陛下護著,通過朝堂除掉他,已是不可能了,想要除掉李慕,必須牽制住陛下,使用特殊手段,我去百川書院,面見院長……”
“我去萬卷書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