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副院長心魔入侵,修為被廢,氣急攻心,暈了過去。
女皇緩步走到上方,說道:“送黃副院長回書院。”
兩名禁衛從外面走進來,默默的將黃副院長抬了出去。
群臣寂靜無聲,哪怕是出自百川書院的官員,黃副院長曾經的學生,也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。
黃副院長以大義壓迫李慕,又被李慕以大義壓了回去。
他的大義,是書院的大義。
李慕的大義,是天地的大義。
書院的大義,在天地的大義面前,不值一提。
女皇俯視著重臣,說道:“關于科舉一事,限中書西臺一個月內,起草規范,此后朝廷選官,遵循科舉之制,眾卿誰有異議?”
百官繼續沉默,無一開口。
事已至此,誰還能有異議,誰還敢有異議?
以前書院占著大義,百年來,他們為書院輸送了無數人才,就算是陛下,也不能一意孤行。
但現在,李慕的大義,已經壓過了書院的大義,黃副院長金殿入魔,修為被廢,大義被女皇所持,作為臣子,他們不能也反抗不過女皇,如今連道理都講不過,還能再說什麼?
中書令沉默片刻,站出來,躬身道:“臣遵旨。”
女皇目光掃視重臣,威嚴道:“散朝。”
女皇從殿后離開,群臣躬身之后,開始有序的退出紫薇殿。
他們的目光,在李慕身上停留許久,目光很是復雜。
一直以來,在朝中官員的眼中,他都是攪局者,是朝堂既定規則的破壞者,除了陛下之外,他不被所有人所喜,是朝臣眼中的異類。
直到今日,才有人意識到,李慕不是在破壞規則,他是在重新建立規則。
或許在他眼中,他們,才是異類。
毫無疑問,今日之后,朝廷的格局要被改寫。
陛下有了李慕,就擁有了大義,李慕有了陛下,則擁有了靠山。
陛下有威嚴和武力。
李慕以理服人。
只不過他的理,不是道理,是天理。
群臣都離開之后,李慕還站在殿上,沒有離開。
他邁出一步,身體一晃,險些摔倒,面色也瞬間蒼白下來。
那白發老者有洞玄巔峰的修為,半只腳已經踏進超脫,李慕不過是剛剛邁入神通,和他近乎差著三個大境界,他百分之一的力量,也不是李慕能夠承受的。
他身上的寶甲,能夠抵擋洞玄修行者的攻擊,如果不是穿著它,恐怕李慕在那股氣勢壓迫之下,已經身受重傷,剛剛提升的境界,也會再次跌落。
那白發老者,出手便是如此狠毒的招數。
因此,看到他被女皇廢了修為時,李慕沒有半點同情。
他反而有些欣慰,不枉他為女皇這麼付出。
戒指里療傷的丹藥還有一些,李慕正準備取出一顆,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。
“張嘴。”
李慕下意識的張開嘴,一道白光射進他的嘴里。
一顆丹藥在他嘴里融化,精純的藥力瞬間化開,飛快的修復著他的傷勢。
很快的,李慕剛才受到的傷,就盡數痊愈,他感覺身體又恢復到了巔峰狀態。
李慕抱拳躬身,對殿內的一道身影躬身道:“謝陛下。”
女皇站在他身前,問道:“為什麼不抬起頭來?”
李慕低著頭,說道:“臣不敢直面天顏。”
夢里是夢里,真要和女皇在現實中坦誠相見,李慕還沒有做好這種準備。
“不敢?”女皇冷哼一聲,說道:“你天天在背后非議朕,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?”
李慕嘆了口氣,她這麼說,就是打算將所有的事情挑明,就算李慕想要逃避,也沒有可能了。
他抬起頭,看著眼前這張并不陌生的面容,說道:“臣有罪,臣不該在背后非議陛下……”
女皇問道:“你什麼時候知道那就是朕的?”
李慕老實道:“數日之前,臣曾經見過陛下年輕時候的畫像。”
說完,他又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,立刻道:“陛下如今依然年輕,臣的意思是,臣無意中看過陛下幾年前的畫像。”
女皇問道:“所以你在夢中對朕表忠心,也是假的了?”
李慕抱拳道:“夢是假,話是真,臣對陛下的心,天地可證,日月可鑒。”
女皇看了他一眼,說道:“以前的事情,朕可以不再追究,日后若再敢非議朕,朕定不輕饒。”
她明明已經追究過了,想到在夢里挨的那些鞭子,李慕心中暗嘆,說道:“臣謹記,陛下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,臣先告退了。”
女皇想了想,說道:“用過午膳再走吧……”
……
李慕在宮中安靜的享受午膳,宮外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百川書院副院長,擁有第六境巔峰修為的黃老,金殿入魔,被陛下廢去修為之事,下朝之后,便以極快的速度,席卷神都。
黃老在書院地位尊崇,他為大周培養了無數官員,在百姓之中,擁有極高的聲望。
即便是百川書院名譽受損,也不影響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。
除了是百川書院副院長之外,他還是差一步就能踏入超脫的至強者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才能讓他在金殿入魔,被陛下廢去修為?
朝堂上所發生的事情,從各大官員的府邸傳說,被無數人演繹。
這數十年來,書院風氣敗壞,甚至成為藏污納垢之所,李慕贊同陛下開科舉,從天下取仕,卻遭到了黃老的打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