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的你,更有擔當,更有正義,的確比以前的你好多了。”李清又沉默了一會兒,再次看向他,問道:“你會去郡衙嗎?”
一刻鐘之前,李慕對不去郡衙,有著無比充分的理由。
此刻,他的理由,似乎不那麼充足了。
李慕想了想,點頭道:“會的吧,那里畢竟有更多的機會,我想早些將另外兩魄凝聚出來。”
“也好。”李清看著他,叮囑道:“郡城不比縣城,那里的案子會更加棘手,遇到的犯人也更厲害,你一切小心……”
……
這半個月,是李慕來到這個世界后,過的最快的半個月。
前幾個月,縣內命案要案不斷,最近則是連小小的盜竊案都沒有,十五日的時間,便在這樣的平靜中過去。
李慕清早來到值房,看到張山和李肆站在門口,耳朵貼著房門,鬼鬼祟祟的,不知道在干什麼。
他走過去,正要詢問,張山忽然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,指了指值房里面,沒有出聲。
李慕緩步走到他們身旁,并沒有貼著門,修行中人,五感會大大提高,而他也已經開始修煉六識,站在這里,就能很清晰的聽到值房內的對話。
房間之內,李清站起身,看著韓哲,問道:“韓捕頭有什麼事情嗎?”
韓哲面露苦笑,說道:“李師妹,就算是我們不是同一脈,但也算是同門,你叫我一聲師兄,應該也不過分吧?”
李清沉默片刻,說道:“韓師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。”
韓哲問道:“李師妹這些年,在煉魄和凝魂境停留了很久,應該是在堅固基礎,想要等到聚神之后,用最短的時間沖擊神通境吧?”
李清點了點頭,沒有否認。
“如此說來,李師妹回山以后,應該要閉關修行了。”韓哲深吸口氣,忽然說道:“有句話,其實我早就想對李師妹說了,現在不說,恐怕回到山門后,就更加沒有機會了。”
他看著李清的眼睛,鼓起勇氣開口:“李師妹,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,你,你愿不愿意和我結成雙修道侶……”
李清沒有猶豫的搖了搖頭,說道:“抱歉,韓師兄。”
韓哲的臉色一白,隨后便一咬牙,問道:“是不是因為李慕,你喜歡李慕對不對?”
李清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心里只有修行。”
不多時,韓哲失魂落魄的從值房走出來,看了李慕一眼,徑直離開。
張山拍了拍李慕的肩膀,輕嘆口氣。
李慕走進值房,看到李清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包袱,問道:“頭兒今天就走嗎?”
“一會兒就走。”李清點了點頭,說道:“你以后不用再叫我頭兒了……”
李慕笑了笑,說道:“叫習慣了,一時改不過來。”
他走到李清身邊,忽然道:“其實,我也有一句話,想對頭兒說很久了。”
李清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慌亂,平靜問道:“什麼話?”
李慕道:“謝謝你。”
李清松了口氣,問道:“謝我什麼?”
李慕道:“謝謝頭兒教我修行,這段時間關心我,保護我,贈我白乙,為我收集魄力……”
“我說過,你是我的屬下。”李清說道:“如果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屬下,也要為他們負責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李慕笑了笑,說道:“我先出去了,你走的時候,我送你。”
李清看著他的背影走出去,臉上閃過一絲猶豫,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虹,目光逐漸又變的堅定。
李慕走出值房時,韓哲站在院子里,對他說道:“今天我也要回宗門了,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緣分再見。”
李慕和韓哲雖然互相不怎麼看的順眼,但好歹也是一起并肩作戰過多次的戰友,李慕在他肩膀上輕輕砸了一拳,說道:“保重。”
韓哲嘆了口氣,說道:“我雖然輸了,但你也沒贏。”
李慕搖搖頭道:“我可沒有和你賭什麼。”
韓哲看了看他,說道:“以后可能是不會再見了,出去喝點?”
怎麼說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,即將分別,并且以后可能沒有機會再見,韓哲在陽丘縣最好的酒樓請客,李慕沒怎麼猶豫,便答應下來。
張山從來不會錯過這種場合,畢竟這可以為他省一頓飯錢,拉著李肆一起過來蹭飯。
韓哲對此也沒有說什麼,兩杯酒下肚之后,整個人便有些暈乎乎了,對李肆豎起了大拇指,說道:“在這個衙門,別人我都不佩服,我最佩服的就是你,青樓的姑娘,想睡哪個睡哪個,還不用給錢……”
他修為不低,酒量卻很一般,喝了兩杯之后,便開始絮叨個不停。
“其實在宗門的時候,我很早就注意到李師妹了……”
“她是她們那一脈,修行最刻苦,最認真的,比秦師兄還認真……”
“我早該知道,她的心里只有修行,我輸了,李慕你也沒贏,哈哈……”
幾杯酒下去,韓哲便趴在桌上,不省人事了。
張山用胳膊杵了杵李慕,說道:“頭兒要走了,你真不打算在她臨走之前,對她表明自己的心意,連韓哲都……”
“你少瞎出主意了。”李肆將一只雞腿塞進他的嘴里,堵住他的嘴,說道:“你還不了解頭兒嗎,既然頭兒決定要走,李慕做什麼說什麼都沒用了。”
李慕笑了笑,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相處這麼久,他比誰都了解李清的性格。
如果他真的像韓哲一樣,只會讓好好的離別變的不像離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