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有辦法的。”多想無益,李慕舒了口氣,說道:“你先去休息吧,或許,他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李慕不太相信那邪修不會回來,只是安慰柳含煙而已。
第二日一早,李慕慣例的來到衙門。
為了避免引起恐慌,張縣令沒有公開那件事情,衙門里一如往常。
韓哲今天換了一身衣服,將頭發梳的很整齊,還修剪了鬢角,看起來人模狗樣的。
李清在看書,張山在值房搖骰子自娛自樂,李肆晚上太過操勞,趴在桌子上補覺。
李慕和李清打了招呼,走進另一座值房的時候,意外的發現,老王已經回來了,正靠在值房的椅子上打盹。
值房內,老王靠著椅背,脖子后仰,顯然處在似睡非睡之間,椅子的兩只前腿翹起,整張椅子都在輕微搖晃。
某一刻,那椅子失去了平衡,老王連人帶椅的,向后倒去。
李慕及時的扶住了椅背,他這把老骨頭才不至于散架。
老王被驚醒,看到李慕時,抹了把嘴角的口水,說道:“李慕啊,好久不見……”
李慕將椅子擺好,問道:“這半個多月,你去哪里探親了?”
“就隔壁縣。”老王走到墻角的架子旁,打了把水洗臉,說道:“年輕時候認識的一個老伙計走了,我去吊唁吊唁……”
李慕坐在椅子上,說道:“節哀。”
“節什麼哀啊……”老王咧嘴笑了笑,說道:“他都活到六十了,該受的罪受了,該享的福也都想了,有什麼哀的。”
他坐回自己的位置,繼續說道:“早晚我也得有這麼一天,還得你們幫我料理后事,到那時候,你可得幫我看著張山一點兒,別讓他在棺材上給我偷工減料,你們要是敢卷一個草席就把我埋了,我做鬼也纏著你們……”
李慕擺了擺手,說道:“你的身體,想死還得兩年,到時候等到賺到錢了,給你買金絲楠木的棺材……”
老王連忙道:“可說好了,不許反悔……”
“放心吧,我們什麼關系……”
不就是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,李慕要是把心思放在賺錢上,不出兩年,他就能變的和柳含煙一樣多才多億,一口金絲楠木棺材,灑灑水的事情。
預定好他的金絲楠木棺材之后,問他問題也心安理得了。
李慕將椅子搬到他對面,說道:“你了解洞玄境嗎?”
“連爬都沒學會,就想著飛了?”老王瞥了他一眼,說道:“你還是老老實實,腳踏實地,先煉魄,再凝魂,少打聽不該打聽的,一旦壞了心境,你的修行之路就毀了……”
李慕道:“我只是好奇問問,話說,洞玄修行者的玄光術,是不是想看什麼就能看什麼?”
老王看著他,問道:“你小子想什麼呢,是不是想偷看年輕姑娘洗澡?”
李慕搖頭道:“我沒有,就是問問,你到底知不知道?”
“玄光術當然不是想看什麼就能看什麼。”老王瞥了瞥嘴,說道:“所謂玄光術,其實就是把一個地方的樣子,照到另一個地方,首先要距離夠近,玄光術才有用,其次,還得算,算不到別人的位置,也玄不出來個什麼東西,最后,玄光術對造化境以上的修行者沒有用,因為他們可以感受到有沒有人窺探他們,很輕松就能破了他們的玄光術,所以,這就是一個雞肋神通,除非你用它來偷看隔壁的姑娘洗澡……”
李慕沒想到偷看柳含煙洗澡,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些關于洞玄的事情。
他想了想,又問道:“據說洞玄掐指一算,就能算盡天機,是不是真的?”
“這倒不假,但也沒那麼玄乎。”老王嘖了嘖嘴,說道:“天機這東西,虛無縹緲,誰敢說自己能算盡天機……”
老王這張嘴,別的本事沒有,解壓倒是有一套。
聽他這麼一說,李慕頓時覺得,洞玄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。
他還想再多了解了解,張山從外面走進來,說道:“李慕,外面有個和尚找你。”
李慕想起來,他還約了玄度給老方丈療傷,只好將心頭的另一些疑惑壓下,走出老王的房間。
玄度站在院子里,對李慕施了一禮,說道:“李施主,又要麻煩你了。”
李慕微微一笑,說道:“不麻煩,我們走吧。”
兩人剛剛走到衙門之外,遠處的天空,忽而出現幾道流光,那流光轉瞬而至,落到縣衙門口,顯現出其中的幾道人影。
光影中有三人,其中一人,正是李慕見過的馬師叔。
此時,他正恭敬的站在另外兩人的后面。
其余二人中,一人是一名中年男子,身穿道袍,背著一把巨劍,眼角的幾道皺紋,說明他的年紀,應該比看起來的還要更大一些。
另外一人,是一名美婦,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,手持一把拂塵。
這兩人站在那里,身上沒有任何的法力波動,在李慕眼中,與常人無異。
玄度雙手合十,對那中年男子行了一禮,說道:“小僧玄度,見過玄真子道長。”
中年男子問道:“金山寺的玄度?”
玄度點了點頭:“正是小僧。”
中年男子看著他,問道:“普濟大師可好?”
玄度道:“勞道長掛念,方丈身體很好。”
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遺憾之色,說道:“上次一別,便不曾再見,普濟大師被那千幻上人傷了根基,一身道行盡毀,本以為那邪修已經魂飛魄散,身死道消,卻沒想到,還是被他分魂逃脫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