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慕張了張嘴:“我……”
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,又是數道身影出現在后方,很快就來到他們身邊。
周捕頭帶著另外幾人,緊張問道:“那邪修呢?”
“被路過的一名前輩殺了。”李慕指了指地上的任遠,說道:“此人便是殺害獵戶父子的兇手,已經被那名前輩廢了修為,他在兩個月內,接連跨越了煉魄和凝魂兩境,恐怕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之人,不止獵戶父子……”
周捕頭沉著臉,說道:“先把他帶回衙門,再細細審問。”
安排完這一切,他才看著李慕,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“我沒事。”李慕笑了笑,說道:“多虧了那位前輩……”
有關蘇禾的事情,李慕并不打算如實告訴周捕頭,不過他也沒有多問,邪修不走正道,逆天行事,人人得而誅之,李慕的理由雖然巧合了一些,但由不得他不信。
要不然,他根本無法解釋,以李慕微末的道行,是如何從那名神通邪修的手中逃脫的。
陽丘縣衙的修行者本就不多,神通境的更是一個都沒有,張縣令不在,李清和韓哲之外的兩名修行者,在三個月前就被借調到了周縣,一時抽不出更多的人手。
在接到消息之后,周捕頭在最短的時間內,聯系了縣內另外幾名修行者趕來,本來已經做好了一場惡戰的準備,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以收場。
縣衙,老王做完記錄,看著李慕,嘖了嘖嘴,說道:“你小子的運氣也真是好,居然能從神通境邪修手里逃脫……”
李慕道:“可能我命比較好……”
老王掩嘴咳了幾聲,說道:“也是,命這東西,還真是說不準啊,不過,你逃得過一個麻煩,可逃不過另一個……”
李慕詫異道:“我還有什麼麻煩?”
老王斜眼瞥了瞥外面,李慕目光望過去,看到李清抱劍站在那里,面容清冷,宛如一塊千年寒冰。
回來的路上,她便沒有和李慕說一句話,李慕知道她是生氣了。
他走出值房,來到李清身邊,低頭道:“頭兒,我錯了……”
李清看也沒有看他,冷冷道:“你有什麼錯?”
李慕老實說道:“我不應該自作主張,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就分開逃跑。”
李清目光終于望向他,語氣還是冷冰冰的:“你是不是以為,凝聚了三魄,就已經很厲害,可以和神通境邪修抗衡了?”
李慕搖了搖頭,說道:“不是。”
李清聲音里面帶著怒氣:“那你憑什麼引開他?”
李慕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問道:“如果頭兒是我,你會怎麼做?”
李清嘴唇動了動,發現她無法反駁李慕,冷冷道:“你是頭兒還是我是頭兒,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問我了?”
李慕嘆息道:“你是。”
李肆有一句話說的很對,仙女也是女人。
既然是女人,就有女人的特性。
比如當她發現,講道理講不過的時候,就會選擇不講道理。
他抬頭看著李清,說道:“當時的情況,如果我們一起逃跑,等不到跑回縣城,就會被他追上,一起跑,只有死路一條,分開跑,另一方才有活命的機會,我認為我的選擇沒有錯。”
李清道:“所以你就把機會讓給了我?”
李慕看著她的眼睛,不卑不亢道:“我的命是頭兒救的,修行是頭兒引入門的,連白乙劍都是頭兒給的,如果遇到危險,我不管頭兒自己跑了,那我還是人嗎?”
李清與他目光對視,李慕沒有絲毫退縮。
李清看著李慕的眼睛,最終移開視線,說道:“以后沒有我的同意,不許擅作主張,否則,我就沒你這個手下了……”
這就意味著今天的事情過去了,李慕松了口氣,認真道:“我以后都聽頭兒的,頭兒讓我往東,我絕不往西,頭兒讓我打狗,我絕不攆雞……”
“呸!”韓哲遠遠的啐了一口,怒罵道:“不要臉!”
李清去審問任遠了,李慕哼著小調,看來女人還是還是喜歡聽好聽的,哪怕是仙女也不例外。
他哼了幾句,忽然心有所感,目光望向另一邊,發現韓哲站在那里,正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。
韓哲遠遠的看著李慕,不屑道:“對女子如此卑躬屈膝,你還是不是男人?”
如果是昨天,聽到韓哲這麼問,李慕可能還有些心虛,現在他可以挺直腰板站在這里,大聲告訴他,他是男人,真正的男人。
李慕笑了笑,說道:“大丈夫能屈能伸,只知道伸著脖子向前沖的,那叫莽夫。”
韓哲知道李慕是在諷刺他今天差點被貓妖抓的事情,冷哼一聲,說道:“今天你救了我一次,等我以后救你一次,便算扯平……”
李慕懶得和韓哲在這里浪費時間,他還要去刑房,從任遠口中盤問那黑袍人的信息。
韓哲站在廊下,郁悶道:“論實力,論身份,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他,清姑娘為何偏偏對他這麼好,那云煙閣的女掌柜也對他眉來眼去的……”
老王從值房窗口探出腦袋,說道:“你雖然實力比他強,身份比他高,但有一點,你卻比不上他。”
韓哲轉頭看著老王,不服氣道:“哪一點?”
老王道:“你沒他長得好看。”
韓哲冷哼一聲,不屑道:“膚淺!”
老王搖了搖頭,將腦袋又縮回去,感嘆道:“現在這些娃兒啊,修行都修傻了,對待女孩子啊,不屈著點兒,哄著點兒怎麼行,還以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就有女孩子倒貼,你以為你是李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