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一,欲要書符,先要凈心,只有在清除雜念,思想專注的情況下,才能成功進入書符的狀態。
其二,便是符箓必須一氣呵成,復雜的符文中,有很多地方要求一筆寫成,任何的停頓或中斷,都可能導致符箓無效。
其三,便是要將法力灌注于符文,法力多一絲,少一絲,書符都會失敗。
李慕是第一次書符,李清不在,他也無處請教,只能自己慢慢摸索。
他首先要做的,是熟悉“定神符”的符文,這符文由毫無規律的點和線組成,要想一氣呵成的書寫完成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需要大量的練習。
李慕先是用普通的白紙和墨水練習書寫符文,這符箓的品階不高,但符文卻非常繁瑣,看著眼花繚亂,他花了大半個時辰,才勉強能一口氣繪制完符文。
之后要做的,便是在繪制符文的同時,在筆尖灌注法力,這期間,法力的強弱,運筆時是否停頓中斷,都是書符能否成功的關鍵。
這件事情,想想就難,實際操作更難,腦子記住了,眼睛也看會了,手卻總是不聽使喚。
上次看李清書符的時候簡單,韓哲也是一次成功,輪到他自己動手時,情況卻一點兒都不一樣。
一會兒的功夫,他已經連續畫廢了十張。
符箓成功還是失敗的判斷方法很簡單,畫完之后,能夠留住法力的符箓,便是成功的符箓,法力消散的符箓,和廢紙無異。
李慕總結了一下失敗的原因,得出的結論是書符之時,他的心神無法完全專注,不能完全進入書符的狀態。
心神無法守一,書符的動作便難以連貫,法力更是會產生波動,導致制符失敗。
并不是李慕不想專注,只是他在書符的同時,又要回想符文,又要維持法力,兩者都要分心,又如何能做到專注?
他越想書符成功,內心便越是不能平靜,內心越是浮躁,書符便越容易失敗……,他似乎進入了一個矛盾的怪圈。
那些精于符篆的人,恐怕對于符文的熟悉,早就做到了肌肉記憶,目前的李慕,還遠做不到這一點。
李慕望著地上的一堆廢紙,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。
他單手掐訣,心中默念:“心若冰清,天塌不驚……”
清心訣念完,李慕面色平靜,內心古井無波,已經進入賢者模式。
他提筆蘸墨,筆尖在紙上飛快劃動,行云流水,片刻的功夫,又一張符箓在他手中成型。
這張符篆看似尋常,和地上的廢符沒有兩樣,但拿在手中,便可以感受到那些符文中法力流轉,他顯然已經書符成功。
制符本就是一件費心費神的事情,接連失敗了十幾次才成功,李慕體內本就不多的法力近乎被消耗一空,腦袋也一陣發暈,無力的癱倒在床上。
“晚晚今天想吃餃子,我包了些,你要不要吃點……”
柳含煙從外面走進來,看著一地的廢紙,以及癱軟在床上的李慕,愕然道:“你剛才在干什麼?”
下一刻,她就反應過來,臉色先是一紅,隨后就變的羞憤。
李慕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,做一些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,她可以理解,但他中午才冒犯了自己,下午就……,這不得不讓柳含煙懷疑他的幻想對象到底是誰?
眼看著柳含煙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,李慕知道她肯定誤會了什麼,連忙從床上爬起來,說道:“別誤會,我剛才是在制符……”
柳含煙狐疑道:“制符?”
李慕連忙解釋:“晚晚不是心神受驚了嗎,尋常的藥方對她無用,我便畫了一張定神符,化成符水喝下之后,立刻便能見效……”
柳含煙一時忘記了李慕剛才是不是在自瀆的事情,詫異道:“你會畫符?”
李慕聳了聳肩,說道:“我的病你也知道,為了活下去,什麼方法都得試試……”
他將那張好不容易畫好的定神符交給柳含煙,說道:“這張符你帶回去,化成符水后,讓晚晚喝了,她的病很快就好。”
柳含煙為了保持身材,試過很多辦法,上過道觀,也去過寺廟,所謂的符水也喝過幾次,但沒有一次有效。
自身的經歷,導致她對符箓等物向來都嗤之以鼻。
礙于李慕的面子,她還是收下了符篆,卻沒想在晚晚身上嘗試。
可第二天一早,晚晚的高燒還是沒有消退,柳含煙原打算出門請大夫,已經走到了院門口,又鬼使神差的將那張符箓拿了出來。
她雖然不信符箓,但卻信任李慕。
她想了想,還是將此符箓化成符水,端到晚晚床前,說道:“晚晚,喝了這個。”
少女躺在床上,虛弱道:“小姐,這是什麼?”
“藥……”柳含煙扶她起來,說道:“快點喝了它,喝了它你的病就好了。”
少女張開嘴巴,不情不愿的喝下了這碗黑乎乎的“藥汁”,然后柳含煙便看到了無比驚訝的一幕。
之前還虛弱無比,連爬都爬不起來的晚晚,在喝下那碗符水之后,立刻就變的生龍活虎,一口氣喝了三碗白粥,吃了五個饅頭……
柳含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,發現她的額頭也不燙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