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急忙飛身掠了過去,一到近前就是一愣。
九根巨大的銅柱,銅柱內分別有九道金色的符文,像鏈條一樣往中間延伸,傅白衣就趴在中間,一個金色符文形成的圓圈之中。
和我之前看到困住那巨大人頭的場景,十分相似,只是銅柱沒那麼粗,也沒有鏈條,但金色符文都是一樣的。
我沒敢立即上前,傅白衣都被困住了,我進去估計也出不來。
傅白衣也沒讓我進去,一見我到了邊緣,就立即對我擺手。
“不要進來,這是常家的九宮困仙陣,只要一踏進來,渾身修為就會被源源不斷的抽走,而且還是不可逆的損失,被抽走之后,連丹田都隨之枯竭,我現在的修為,幾乎散盡。”
我仔細一看,果然如傅白衣所言,那些金色符文不停的閃爍,乍看沒什麼問題,可細瞧的話,就能發現,那正是一道道的修為,正被不停的抽走,順著九條符文,不斷的輸送到九根銅柱之中。
傅白衣轉過頭來,苦笑著看著我。
“我自以為自己修為高深,定能闖出這九宮困仙陣,卻落了個如此丟人現眼,也是自找。”
“我怎麼才能破此陣?”
“將外面的九根柱子擊倒,符文一亂,我就可脫困而出了。但是你要注意,那九根柱子與常家有機關相連,柱子一倒,也就徹底驚動了常家人,我修為幾乎散盡,常家人一出,你也有可能走不掉,至于老朽,可只會成為你的累贅。”
我眉頭一皺。
“剛才我在外面,擊敗了一個近乎三米的巨人,還有一個自稱山門守衛的雷嘯,難道常家人還不知道?”
“你太小看常家了,那個虎妖只是守第一道山門的,而那個三米高的巨人,是蠻荒力牛,守二道關,那金龍是三道關,這九宮困仙陣,是第四關而已,我前面三關直接飛身掠過,卻一個大意,被困在這九宮困仙陣中。”
我頓時一愣,怪不得那巨人吹的挺厲害,實際上被我幾鞭砸暈,隨著山門的消失一起消失了,原來本體就是牛,但聽傅白衣這話里的意思,可能還不止這四道關。
“你老的意思,是后面還有?”
“后面還有一關,這就是常家所謂的過五關,五關破,山門現,山門出現才能真正進入常家的須芥乾坤,我原本想悄無聲息潛進常家,殺他一個措手不及,卻不料折在了這里。”
我沒有再說話,傅白衣的修為已經所剩無幾,原先白須白發,一身白衣,看著是飄逸,現在卻只剩下了灰敗和頹喪。
這其實有點傷感!
自古紅顏多薄命,不許英雄見白頭。
也許真正的英雄,結局都是死在戰場上,神通如傅白衣者,也無法避免。
我走到第一根銅柱面前,伸手一按銅柱,那銅柱卻紋絲不動,我所打出的力量,更是被銅柱直接吸收。
“蠢貨,要是能直接以力量破之,老朽豈能被困于此,那九根銅柱可以互相轉移力量,你所看到的,僅僅是露在地面上的一部分,實際這九根柱子深入地下數百米,除非你力能撼山搬岳,不然根本無濟于事。”
“那我如何破之?”
“逆反八卦,倒踏九宮!”
我本行就是玩風水的,九宮八卦自然懂,當下立即腳踩九宮八卦步,逆反倒踩,轉瞬間到了最后一根柱子之前,直接一掌拍出。
轟!
九宮相連瞬間一澀,銅柱被我一掌拍斷,九宮相連之勢頓時破去,無數金色符文像蛇一般縮回,傅白衣卻再也支撐不住,所有修為散盡,丹田直接被廢,原先笑傲天下的不世強者,瞬間成了耄耋老者。
我急忙上前攙扶,傅白衣卻一伸手,微微擺動,自己掙扎著盤坐在地。
我知道他要保持自己最后的體面,垂手退到一邊,心頭更是一陣悲戚。
一代梟雄,竟然落到如此地步,著實是一種悲哀。
傅白衣坐定之后,早沒了往日的氣定神閑,臉上更是溝渠縱橫,面色灰敗,垂暮之態畢露,
轉眼之間,傅白衣雙腿已經石化,他年歲早該駕鶴,只是修為高深,如今修為盡廢,石化不過就在片刻之間。
我頓時大驚,正要上前,傅白衣已經一伸手,墨闕劍飛起,悲鳴不止。
“孩子,我曾教過你一劍絕滅,乃是我一生所學之精粹,你也算我半個衣缽,如今我一步踏錯,引來大限,也是天意如此。”
“唯墨闕跟隨我一生,南征北戰,飲血無數,已生靈智,與我親密無間,它與我之關系,亦徒亦子,如今我欲西歸,就將它托付與你,你需善待與它!”
我腦海中瞬間閃過與傅白衣第一次相見時的場景,白衣飄飄,仙風道骨,再看如今,形毀神傷,眼見就要道消身隕,不禁悲從心起,雙目垂淚。
而那墨闕劍也似是知道與主人即將生死離別,顫抖不休,悲鳴不止。
我知道傅白衣已經時間所剩無幾,緩緩跪下,在傅白衣身前恭敬磕頭。
“一日為師,終生為父,師父授我劍術,即是吾師,師之所命,無有不受,師父所托,弟子定謹記于心,從此之后,徒兒與墨闕生死相伴,人在劍在,劍亡人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