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叔一直等到他們消失,才看了一眼靈風堂的牌匾,喃喃自語道:"這靈風堂,是不能待了!"
說完一跺腳,自己上樓收拾了一會,抱著我離開,輾轉到了另外一個小城市。
九叔改名高正,對外稱我是他兒子,不再替人看相斷字,而是讓我像其他孩子一樣,正常上學,晚上他則親自教我。
九叔所教甚雜,天文地理、風水奇門、醫藥丹學、歷史文物無不包括。
但有一點,在風水奇門這一點上,九叔教術不教法。
就是教我怎麼去判斷風水上的各種問題,也知道該怎麼破解,卻不教我破解的手段。
而且,絕對不許我在同學之間顯擺,連讓別人知道都不行。
與此同時,還每日親自監督我訓練體能,督教極嚴。
只是那些東西都晦澀難懂,相比之下,我倒更愿意上學。
日子平淡而幸福,很多時候,我都真的將九叔當成了我的父親。
一晃眼就是十六年!
我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小伙子。
第 22 章 重金求醫
一米八的個頭,棱角分明的臉,身形結實而修長,長期鍛煉形成的八塊腹肌,渾身都散發著濃重的雄性荷爾蒙。
這使我在學校很受女生的歡迎,好幾個女生都對我暗送秋波。
但隨著我年齡增長,九叔教的越來越多,越來越雜,體能訓練程度也越來越強,時間越來越長,還得顧及學業,我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。
好不容易高中念完,我休學了。
九叔說我以后的路不在學業之上,所以高中文化夠用了。
我全身心撲在了九叔教我的各種雜學上。
九叔所教我的那些,懂的理解融匯,不懂的我也全部熟記于心。
由于長期看這些書籍,別人看起來晦澀難懂的玩意,我卻看的津津有味,九叔所藏古籍,我全都翻了個遍。
這種狀態,一直維持到九叔失蹤。
或者說九叔離開了我!
那天晚上我鍛煉歸來,飯菜都擺在桌上,還冒著熱氣,飯碗旁邊,還擺著一張信紙。
我根本沒在意,洗一下手臉,直接一邊吃飯一邊看著信。
可第一行字,就讓我愣住了!
“森兒,九叔走了!”
“森兒,九叔所學,已盡數傾囊,再無可教之長,九叔再不走,就是對你的耽誤了。”
“你一身所學之淵博,已勝九叔,至于術法,師父不讓我教你,定有他老人家的理由,你順其自然就好。”
“體能之道,不可懈怠,凡真修士,無不術體雙修。”
“一些術法,損耗精力甚巨,沒有一副好身板,可施展不來。”
“另有一事,話與你知。”
“師父他老人家在你出生之時,曾起一卦,遺訓有三。”
“一是你三歲之時,有一場大劫,此劫已過,無須再有忌憚。”
“二是讓我將你帶走,教術不教法,在你十八歲之前,不許你起卦,現在你已十九,此條亦可無視。”
“三是你第一卦,算男不算女,只能應在金陵孟家,卦金十八元九分,多一分不行,少一分不可。”
“這一條,你務必謹記,師父他老人家一生學究天人,此舉定有天機。”
“九叔奉師命,伴你一程,只能至此。”
“九叔錢財,皆是術法所來,皆有因果,無法留與你,幸好你一身所學,養活自己應不是難事。”
“自立之后,你需前往金陵,尋你自己的因果。”
“森兒,你須切記,仰不愧天,俯不愧地,方為男兒本色;身有鐵骨,心存傲氣,才是英雄人物!”
“九叔此去,歸來無期,往后的路,要你自己走了。”
“你的路,注定崎嶇,九叔會和其他人一樣,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,九叔只希望,不管你走到哪一步,一定要在心中留那麼一點善良。”
“你不必尋找我,若是有緣,自會相見。”
“岳九靈!”
我目瞪口呆,嘴里的飯都忘了下咽。
九叔走了?
就這麼忽然毫無征兆的離開了?
就像十六年前他忽然出現,將我從父母身邊帶走一樣,又忽然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。
我與九叔一起生活了十六年,早就情同父子,忽然一下九叔離開了,對我來說,無異于晴天霹靂。
足足愣了半個小時,我才緩過神來。
九叔,這個扮演了我父親十六年的漢子,離開了!
我在家中一直悶了十三天。
第十四天,我出現在了大街上。
并不是我從九叔離開的難過中走了出來。
而是我餓了!家里的食物,僅僅維持了幾天而已。
可我身上只有幾十塊錢,九叔沒有給我留下任何錢財,就連我們所住的房子,也都是租來的,還有十來天就到期了。
我得活下去!
先進了一個小面館吃了碗面,然后看著街頭的人來人往有點發懵。
這十幾年來,我從來沒有為生活發過愁,一直都是九叔一手操辦,現在九叔的離去,我才意識到自力更生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。
我能干點什麼呢?
做點小生意?沒本錢!
甚至連打工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入手。
這十六年來,我被九叔保護的完全是一棵溫室里的花朵,除了看書就是鍛煉,離開九叔,我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。
呼!
一輛銀色敞篷轎車從街頭呼嘯而過,留下車內青年男女放浪形骸的嬉笑之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