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死了一位,堪稱獨木難支,未戰就有幾分敗相。
“太叔家藏得好深,難怪這魚靈子能筑基,原來其本身就是太叔家修士,只是后來隱姓埋名、改頭換面了……鐘家連這都能調查出來,果然在太叔家也埋藏了奸細!”
方夕看到后面的爆料,頓時有些感慨。
“但如今,鐘家大軍若壓境,我等該如何是好?”
盧過神情惶然,甚至帶著一點后怕。
他剛剛得到消息,靈空坊市被攻破,當初聯合執法隊中的同僚大部分兇多吉少。
如若他不是之前重傷退役,此時說不定也是一樣的下場!
此時甚至生出一點慶幸,慶幸自己沒有在靈空坊市中陪葬!
莫非這就是老爺說過的‘禍兮福之所倚’麼?
“如此大事,咱們自然是聽島主的。”
方夕理所當然地回答,令盧過不自覺地暗中翻了個白眼。
上次銀甲魔殺至之時,對方的表現,可沒有太過忠誠的樣子啊。
當然,修士大多如此,盧過也不會傻到去告密什麼的。
以他的身份,冒然告密,搞不好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!
果然,片刻后,一道傳音符飛來。
方夕接過,臉上就泛起一絲笑容:“島主議事,都去議事廳吧……”
……
議事大廳內。
眾多修士齊聚一堂。
如今的桃花島可謂鼎盛,光是煉氣后期以上的修士就有阮丹、方夕、阮星鈴三人!
在三十六島中,絕對算首屈一指的勢力,也難怪會遭遇諸多覬覦。
阮丹被刺殺拖累修行進度,以及阮星鈴遭遇大變無法筑基,都有各方勢力的影子。
此時數十年過去,一批批仙苗也逐漸成長起來,縱然在上次死傷慘重,但生死斗法之間也能大大增強修士的心性與意志。
這數年來冒出的煉氣六層修士都有五六人,再也并非以前那種大貓小貓兩三只的情況了。
“大叔!”
群修之中,韋一汐見到穿著青竹法袍的方夕前來,立即眼睛大亮,揮手致意。
“唉……都快三十的人了,怎麼還跟小女孩一樣。”
方夕過來,揉了揉韋一汐的小腦袋,有些無奈。
不過此女也就在他面前有此天真無邪的一面,大部分時候還是古靈精怪的性子,在桃花島之上,已經漸漸有西峰小魔女之類的名號流傳……
他掃了一眼,發現沐家人也在,是沐忠的小兒子沐六英。
除此之外,莫家家主莫青鶴竟然也到了,看樣子是鐵了心要當桃花島附庸。
等到眾人齊聚之后,阮丹清喝一聲:“島主到!”
一身大紅宮裙的阮星鈴便來到主位,徑自落座。
“拜見島主大人!”
一群修士連忙行禮。
“罷了……今日召集諸位前來,實是因為鐘家與三十六島聯盟開戰一事!”
阮星鈴聲音徐徐,如同清脆銀鈴,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:“如今,咱們桃花島何去何從,本島主想聽聽各位意見?”
“那還用說,三十六島聯盟不義在先,又處于劣勢,不若直接投了鐘家!?”
一名相貌粗獷,生著大胡子的修士大聲道。
此言一出,人人側目。
‘這人大概是鐘家臥底,不對,是明面上的棋子!’
方夕心中暗道。
果然,立即就有一位女修士反駁道:“鐘家大軍尚遠,一旦我等宣布背叛,那位散修筑基殺來怎麼辦?”
“區區一位供奉,未必會為太叔三家賣命!”
虬髯大漢不以為然地回答:“此時人人都看得出三十六島聯盟危在旦夕,我等不立即跳船,還等什麼?雖然有些危險,但富貴險中求,若是反戈一擊,立下大功,未必沒有筑基機緣賞賜啊,還請島主明鑒!”
“筑基,筑基啊……”
阮星鈴感慨一聲。
自從失去數年前的機會之后,她再也沒有找到過其它筑基機緣。
此時忽然道:“本島主心意已定,投誠鐘家!”
“什麼?”
不少人震驚抬頭,虬髯大漢則是大喜:“島主英明!”
……
“方道友請留步!”
等到眾人散去之后,阮丹將方夕攔下。
“嗯,少島主有事?”
方夕略有些驚訝。
“家師有請!”阮丹壓低聲音,將方夕帶到一間密室內。
密室四周都貼了護身符,關閉之后顯得頗為寂靜。
“方道友……”
阮星鈴果然就在其中,她神情肅穆:“不知你的青禾劍,可還利否?”
“縱然是銹蝕老劍,關鍵時刻,也是能殺人的……”
方夕嘆息一句:“島主不知有何指教?”
“好說好說……”阮星鈴抿唇一笑:“今日本島主當眾宣布投誠鐘家,其實不過聯盟中的計策!”
“嗯?”
方夕豁然抬頭。
“哼!相比于聯盟的見死不救,鐘家主動派人襲擊,屠滅莫家,又害我徒兒斷臂,此仇莫非便如此算了?”
阮星鈴冷笑著解釋:“如今我通過鐘家內應傳出消息,讓鐘家派遣有分量之人前來商議,到時候便可劫殺之……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方夕頷首。
“我知你一心種田養魚,但萬島湖大亂,沒有任何一座島嶼能夠置身事外……”
阮星鈴道:“此事若成,本島主立誓,日后翡翠崖生生世世,都為方家之靈地!”
“多謝島主!”
方夕嘆了口氣:“我這柄老劍,便賣給島主了……”
此情此景,他不答應也不行。
……
夜晚。
烏云蔽月。
一道黯淡的遁光,低調地從鏡月湖之上劃過,沒入山莊之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