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騙人!”
韋一汐刮著自己的臉頰:“如果你是我叔叔,怎麼可能不知道進入陣法的訣竅?娘親!娘親快來啊,有壞人!”
她清脆的童音,在山谷中回蕩出很遠、很遠……
“是何方鼠輩,敢來闖我西峰?!”
伴隨著一聲厲喝,一道法器光芒裹著一人,飛快從半空中落下,現出一位中年婦人。
她見到方夕,卻是一怔。
“花道友,十年不見……”
方夕肅穆拱手,同時有些感慨。
花嬋娟早已不是十年之前風姿綽約的模樣,相反,她眼角帶著皺紋,脊背有些駝,頭上也黑白摻雜,看起來竟然如同凡間四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般。
修仙者原本不會如此衰老,但對方這十年間拼命勞作、積攢靈石、購買陣法……已經頗有幾分積勞成疾的趨勢了。
“是……方夕方道友?!”
花嬋娟有些不敢相認。
雖然臉龐一模一樣,但以前的方夕,氣質平平,身上有著靈農的謹小慎微。
如今的方夕,卻是如芝蘭玉樹,氣質欣欣向榮,只是站在那里,便如同一株挺拔的翠綠松柏,那生機勃勃之意,令花嬋娟都覺得自己年輕了幾分。
“娘親……這是誰啊?”
韋一汐拉著花嬋娟的袖子,低聲詢問。
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娘親和顏悅色地對待外來修士,不由十分好奇。
“是娘親跟你說過的方夕方叔叔,算是娘親跟你父親的好友吧……”
花嬋娟神色復雜,對方夕道:“十年未見,道友還請入內,飲一杯蜂蜜水……”
“多謝!”
方夕拱拱手,跟著花嬋娟進了屋子。
韋一汐依舊滿臉好奇地打量著方夕,似乎想將這個大叔叔的音容笑貌死死記住。
“汐汐,還不叫大叔?”
方夕喝了一口蜂蜜水,又開始逗小孩。
“大叔!”
韋一汐這次很是乖巧地叫了一聲,突然想起來什麼,一拍白生生的小手:“我想起來了,你就是那個跟我娘一樣,龜縮翡翠崖不出來的叔叔!”
“咳咳……”
方夕有些嗆到,花嬋娟則是教訓女兒一句:“怎麼說話呢?對外人要有禮貌……”
“可娘親不是說,山下壞人多麼?”韋一汐疑惑反問。
花嬋娟無語,只能對方夕行禮:“小孩子亂說話,道友不要見怪。”
“哪里哪里,汐汐天真可愛,我很喜歡。”
方夕哈哈一笑,又問了問小女孩的靈根。
發現花嬋娟運氣不錯,韋一汐乃是中品水靈根資質。
修士之間的后裔,誕生優秀靈根的可能性,比修士與凡人之間要大一些的。
出現此結果,方夕也不覺得意外。
“道友一向不出門,此次來妾身處,不知何事?”
花嬋娟摟著女兒,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。
“唉……是島主今日約戰金牙老怪,我心緒略有不安……”
方夕將事情說了:“于是想來找道友問一問對策,卻沒想到道友此地竟然已經布置陣法,一不小心闖陣,還請道友莫怪!”
他起身,誠懇道歉。
無論如何,擅闖別人家陣法就是不對。
“原來是此事!”
花嬋娟臉如寒冰:“之前也有人來找過妾身,反正妾身就一句話……誰敢來搶西峰,妾身就殺了誰!這是先夫留給妾身跟汐汐唯一的念想了!至于島主勝負如何?不干妾身的事!”
方夕敏銳感覺到,花嬋娟似乎對阮星鈴都有幾分怨懟之意。
或許,在對方心中深處,還在懷疑當初韋一心出事,阮星鈴也有出手可能,至少是默許!
“在下一心苦修,今日一別,日后也不知何時能再見,道友保重!”
最后,方夕拱手行禮,準備告辭。
“大叔!”
當他即將走出陣法之時,韋一汐追了出來,舉著小拳頭大叫道:“別忘了,你答應過我的,要給我帶好吃的……”
小孩子大概很少見到其他人,戒心還是少了些。
方夕點點頭,準備日后讓人給她送點零食小吃之類,哄哄小孩也挺好玩的。
……
翡翠崖。
夕陽西下,將湖面映照得一片金黃。
“老爺,我們回來了。”
王寡婦帶著盧過三人,回到了翡翠崖,臉上滿是喜色。
“看來今日,是島主勝了賭約。”
方夕見到這一幕,不由面露微笑。
阮星鈴勝利,是符合他利益的。
“沒錯!老爺你沒去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王寡婦滔滔不絕地述說起來:“今日島主一襲紅衣,大發神威……竟然與那煉氣圓滿的金牙老怪斗了個不分勝負,直到一炷半香之后,才飄然認輸下場……以我來看,那金牙老怪根本拿不下島主!”
“是啊……島主一出手,便是鈴音陣陣,靠近者都感覺識海蒙蔽,無法動彈……今日一戰之后,金牙老怪客客氣氣地賠了靈石,還給島主送了一個‘桃鈴仙子’的雅號呢。”
盧過也在一邊補充。
‘看來阮星鈴的確修煉到煉氣九層的巔峰了,甚至可能是十層大圓滿……’
方夕暗忖,同時也笑道:“看來從今日之后,桃鈴仙子之名,就要響徹萬島湖了。”
與此同時,金牙老怪賠了夫人又折兵,肯定會延緩沖擊筑基的進度,對于方夕來說,是大好事。
“此戰過后,我們桃花島在三十六島之中,也算上島了,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再敢來打坊市店鋪的主意。”
王寡婦紅光滿面,又仿佛想到什麼,呸了一聲:“我看最高興的,便是那個沐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