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偏僻的屋子之內,偶爾便有壓低的啜泣聲傳出。
方夕并未去管,只是走到湖邊,靜靜欣賞著月色:“當真是……好漫長的一天啊!”
他望著月色,忽然感慨一聲。
就在此時,方夕神情一變。
或許是心境的變化,帶動了體內法力,他竟然感覺‘長春訣’第四層的功法蠢蠢欲動,似乎要破開限制,邁入一重全新的境界。
“這是……突破的契機麼?”
方夕知曉,如果不立即抓住機會,或許又要失去這突破的良機。
一念至此,他立即盤膝而坐,運轉法訣。
反正此地已經沒有敵人,更何況……他是體修,哪怕有突襲也不能一擊殺了他。
這鏡月湖不愧是一階靈脈,靈氣之充沛還要超過他在寶船坊市的洞府。
方夕默默吸納靈氣,化為法力。
時間不知過去多久,感受著體內長春訣法力又開辟出一圈全新的經脈線路,法力又變強了幾分,方夕不由滿意地睜開雙眼。
只見外界晨光熹微,東方一輪紅日升起,朝霞漫天。
不知不覺中,已經到了凌晨!
他站起身,隨手清除著衣領之上的露珠,吐出一口濁氣:“終于……煉氣五層了!”
方夕被困在煉氣四層已經很久了,好在他每日都打坐勤修不輟。
這一次抓住機會,終于突破瓶頸!
“恭喜方道友,修為又有突破。”
一個好聽如同銀鈴般的聲音,忽然從旁邊傳來。
“島主!”
方夕見到阮星鈴,不由微微吃驚:“你?”
“昨日見道友頓悟,星鈴特意在邊上護法。”阮星鈴款款走近,忽然若有所思地詢問:“道友修煉的功法,似乎十分一般……”
“實不相瞞,在下修煉的乃是‘長春訣’……”
方夕撓了撓頭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。
實際上,他也不是沒有動過更換功法的想法。
但坊市之中,更好的功法十分罕見。
并且,在見識過阮星鈴如何坑了盧鏡清之后,方夕的想法就淡了下來。
與其換一本陌生的,還不如繼續修煉長春訣這本他最熟悉的功法!
更何況,大路貨也有大路貨的好處!就在于普及!
縱然里面有坑,也被大量散修前仆后繼地蹚平了,里面埋藏陷阱的可能極小!
“長春訣也不錯,勝在中正平和……若我沒有記錯的話,盧家功法閣中,還藏有一本‘青木功’,可以贈給道友。”
阮星鈴笑吟吟道。
“多謝道友!”方夕立即道謝,但心中還是傾向于只是參考一二。
“另外,翡翠崖的靈地也已經整理好了……”阮星鈴意有所指地道:“桃花島靈地,以鏡月湖最佳,雙子東峰次之、雙子西峰再次……翡翠崖最差,道友真的選擇那處?”
她感覺以方夕的實力,縱然強占雙子東峰,朽木老道與韋一心夫婦也不敢多說什麼。
“翡翠崖已經很好了,實不相瞞,我之前都在當靈農,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做個地主呢。”
方夕浮現出滿足之色。
雙子峰雖好,但距離鏡月湖太近,人來人往的,反而不大方便。
“罷了!”
阮星鈴似乎有些無語,丟出一塊木質令牌。
這令牌上帶著淡淡桃香,乃是桃木芯所制,背面刻著方夕的姓名,以及租借翡翠崖百年的契約。
甚至,這令牌似乎還經過祭煉,算是一件下品法器了。
“你輸入一絲法力,從今日開始,這便是你的憑證了。”
阮星鈴解釋著令牌用法:“憑借此令牌,便有出入我鏡月湖‘水月大陣’之權限。”
“多謝道友!”
方夕收了令牌,再次道謝,心中泛起一絲激動。
終于、終于……
要開始種樹了!
……
翡翠崖位于桃花島東側,距離鏡月湖與雙子峰有十幾里的路程。
方夕來到翡翠崖,只見此地毗鄰萬島湖,東邊就是一望無際的湖水,時不時便有浪花拍打在懸崖峭壁之上。
整個崖壁看起來顏色偏青,遠遠望去宛若一塊巨大翡翠,故而得名。
翡翠崖這里雖然有一點靈脈,卻是不入流,靈氣的確不太充裕的樣子。
方夕上了懸崖,就看到開墾出來的十幾畝靈田,在靈田邊緣,還有幾間木屋,應該也是盧家雇傭的靈農搭建的。
至于那些靈農?
要是昨天沒被殺掉,大概也都臣服或者跑了,反正是阮星鈴的問題,不必他來操心。
“今年我二十一歲,正好還是春天,如果來得及,可以播種下赤血靈米的稻種。”
方夕將翡翠崖上下跑了一遍,確認靈田有一十三畝,并且被伺弄得還不錯,不由暗自點頭:“看得出來,之前耕作的靈農應該是用了心的,可惜……可惜了……”
他當然不會傻到現在就種下妖魔樹。
方夕是個很有耐心的人,確認這地皮歸屬之后,至少要再等個兩年,看看風頭。
然后再布置陣法,遮掩內部,并且慢慢營造性格孤僻,不喜往來的人設,減少與本島修士的來往。
最后還得找個機會,演一出戲,最好是自己重傷,然后心灰意冷,就在此地養老。
久而久之,應該就沒什麼人來打擾他種樹了。
至于這幾年?
還是先種點靈米,然后安心修煉吧。
‘長春訣’突破至第五層是好事,接下來沒有瓶頸,就是不斷積蓄的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