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們只能靠著近湖討生活,萬萬不敢去得罪仙人,否則仙人怪罪,來年沒了漁獲,大家伙都要喝西北風啊!”
……
看著靠過來的漁夫越來越多,方夕笑了笑,將銀子換成一錠黃金:“去一次,這金子足夠你們購田置宅,一輩子都不用下水打漁了……”
“我去!”一名年輕漁夫立即站出來:“公子可是想去尋仙吧?其實小的也曾經搭載幾位少俠去過湖中深處尋訪仙緣……”
“還有沒有?”
方夕看了一眼,所謂重賞之下,必有勇夫。
他拿出一塊金子,果然吸引到不少漁民。
方夕也不多說,去他們各自的船上看了看,最后選中一條船頭描繪著赤紅鯉魚圖案的。
這船老大看起來四五十歲,骨節粗大,臉上飽經風霜,但實際上只有三十多歲,自稱‘海老大’。
方夕選了船,海老大便撐起竹篙,將船緩緩駛離碼頭,往湖泊中而去。
數個時辰之后。
黃昏來臨,水面一片金黃中夾雜著絲絲微紅。
海老大撐著船,扯開嗓子,唱起了打漁歌:“蘆葦飄蕩呦嘿……小船靜靜走嘿……來年魚獲多嘿……”
夕陽西下,漁歌唱晚,倒也別有一番風情。
方夕站在船身之上,感受著吹來的微風,愜意地伸了個懶腰。
“貴客可要用晚膳?”
這時候,從小小烏篷船的船艙中,鉆出來一位女子,柔聲問道。
她看起來比海老大年輕些,鬢上插了一朵小白花,年輕時想必頗有幾分姿色。
對于漁民而言,一艘烏篷船就是一個家,生老病死都在船上。
這女子,自然就是海老大的渾家了。
“也罷……就來碗魚湯!”
方夕點點頭,隨手丟了一粒銀豆子過去。
那女子得了打賞,立即回到船艙,手腳麻利地料理一尾鯽魚。
這魚頭魚骨燉了湯,湯色濃稠潔白,只撒了一點毛毛鹽,味道便十分鮮美。
魚身切成薄片,用小火烤得微微焦黃,也是香氣四溢。
再配上自釀的土酒,倒也別有一番風味。
方夕吃得十分開懷,又打賞了一粒銀豆子。
那女子收了銀豆子,卻不走,嬌滴滴問道:“夜露深重,公子可需要伺候?”
古代船娘,大多有著兼職,方夕也是見怪不怪,此時直接搖頭拒絕。
一直撐著船的海老大見著這一幕,不由暗自嘆息。
他常年生存在萬島湖畔,風里來雨里去,雖然沒什麼積蓄,但眼力總是有的。
船頭那一尾赤紅鯉魚,乃是打漁人家最高的榮耀——在萬島湖中,風浪過后,偶爾會出現一種赤紅鱗片,長著龍須的鯉魚,十分名貴,但也異常難抓,唯有成功捕撈過這種赤紅鯉魚的船家,才能在船頭銘刻標記。
海老大原本靠著打漁手藝也能勉強糊口,之所以站出來接了方夕的生意,就是看出這位少年十分不凡。
不是錦衣玉食的公子,就是游歷江湖的少俠。
若是能借了其種,或許后輩就能學問習武,擺脫這打漁的苦營生。
真正窮困的古代人,其實并不太在乎這方面的事情。
卻沒想到,那位公子根本看不上眼。
他的嘆息,似乎也被方夕聽到了。
方夕來到船頭,為海老大指點方向,同時道:“放心,只要到了地方,本公子重重有賞!”
……
五日之后。
“公子……過了這金鰲頭,咱也不敢繼續往里了……”
海老大指著不遠處一塊探出湖面,形似大鰲的礁石,對方夕道:“咱們這一帶的打漁人,一般都只敢在近湖打漁,能深入到這里的寥寥無幾……而根據咱的經驗,再深入下去,必有大禍!”
“嗯,到這里也不錯了。”
方夕拿出葛洪丹的堪輿圖看了看,不由點頭。
他之所以雇船,也只是不想駕馭黑云兜飛太遠而已。
到了金鰲頭,倒是距離寶船坊市很近了。
說罷,方夕直接一拍儲物袋。
一團烏云浮現,簇擁在他身周,讓他整個人從甲板之上飛起。
“你們二人,可以回去了。”
方夕吩咐一聲,丟下一錠黃金,就駕馭黑云遠去。
“這……”
海老大傻在那里,忽然就跪下,連連叩首:“仙師大慈大悲……仙師莫怪、仙師莫怪!”
等到起身,看到他渾家歡天喜地地將黃金收入懷中之時,又不由有些郁悶:“唉……若是仙師大人看得上你,就好了……”
說不定,就能渡得仙種,讓后人也走上修仙之路呢。
……
寶船坊市位于寶船島上。
這島四四方方,形似一艘寶船,因此得名。
在島嶼之上,有一條一階靈脈,后來被龍魚鐘氏占據,改造成坊市,在坊市周圍,還有一片片梯田,里面種滿了靈米。
方夕改換了面容,又蒙了半邊臉,駕馭著黑云兜,只是半個時辰,就來到了寶船島。
島嶼上空沒有禁空禁制,他便一路飛掠過層次不齊的梯田,來到坊市入口處。
望著地面之上那些辛勤耕種,偶爾抬頭,眼中也滿是羨慕之色的靈農,方夕心中一時也是滋味莫名。
如果不是擁有金手指,他可能依舊在青竹山當靈農,然后就在司徒家覆滅之戰時被波及……
“這位仙師大人有禮了,可是第一次來坊市?”
坊市門口,正蹲著幾個凡人,見到方夕法器降落,立即圍了上來:“我們是本地向導,對坊市內部了如指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