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禧笑道:“不怎麼樣啦!你們玩得開心了啦!”
“嘭!”
門關了。
今晚郎仔故事肯定是聽不成。
只要明天起床不成為事故就好。
正在此時。
我見到楊心欣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,遞給了卞五。
竟然是那枚刻著“走馬陰陽第一風水師”字樣的羊脂橙皮玉佩。
卞五見狀,驚訝無比:“小師娘,玉佩怎麼還在你身上?”
楊心欣說:“我在……那個女人身上拿回來的。”
她口中所指的那個女人,就是野澤奈子了。
沒想到。
野澤奈子獲得了羊脂橙皮玉佩,做了一個請君入山局,她竟然還帶著這枚玉佩進了八卦煉丹城,而楊心欣把他們關在了主殿的地下室之后,又將這枚玉佩給拿了回來。
無比詭異的一道輪回。
楊心欣將玉佩掛在了卞五的脖子上,輕輕地說道:“給你。”
卞五頓時瞪大了眼睛,兩撇胡子直抽搐:“小師娘,你是不是認出老五來了?!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?!”
楊心欣搖了搖頭:“想不起來。”
卞五:“……”
忽然之間!
楊心欣手放在嘴唇邊上,打了一個響亮而極具穿透力的忽哨。
我們不知道她正干什麼。
可隨后耳朵便聽到門口傳來了蹄子疾踏的聲音。
朝外望去。
外面竟然跑來了一匹白鬃大馬,它四肢健碩、肌肉發達,鬃毛在雨中飄動,瀟灑而威風,跑到了院子口,它停了下來,一對大眼睛往屋子里看。
卞五見狀,激動得跳了起來:“小白!”
這就是楊心欣翻山越嶺一直騎著的那匹白鬃馬了。
真是漂亮!
楊心欣在三個月前進入八卦煉丹城的時候,曾放馬歸山,沒想到它不僅在大山里活得好好的,還一直沒走,在附近一直等著楊心欣。
小白和小虎一樣。
其實都應該歸于能通靈的神物一類。
也只有它們才能做到這一點。
換成普通的馬,估計早就已經死翹了。
楊心欣看向了卞五,眼里有些不舍,嘴唇努動,輕輕地說了一句什麼。
卞五正詫異無比地瞅著小白,肯定沒聽見,但我卻聽見了。
楊心欣嘴里說得是:“陌生人,謝謝你,我走了。”
話音剛落。
我還來不及阻止。
楊心欣便躍出了門。
卞五這才反應過來,大驚道:“小師娘,你去哪兒?!”
小白見到楊心欣從屋子里面躍出來,四肢立馬跪下,一副請主人上馬的姿態。
楊心欣腳尖點地,身姿無比輕盈,極為瀟灑,幾個躍動就跨上了馬背。
小白則從地上起身,沖著遠方昂頭,一聲嘶鳴,冒著大雨,蹄濺飛水,風馳電掣一般地向遠方奔去。
我跟著卞五在后面狂追。
但奈何小白的速度實在太快了,等我們追到河岸邊上之時,一人一馬在遠處逐漸消失,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迷蒙的暴雨。
卞五瞅著楊心欣遠去的影子,神情異常絕望,雙腿顫抖,不由自主地在雨中跪了下來,雙手捂住了臉,一個浪跡江湖、鐵骨錚錚的漢子,在暴雨中跪地嚎啕大哭。
“師父、師叔,我對不起你們……我沒照顧好小師娘……”
八卦煉丹城已經徹底坍塌了。
楊心欣肯定不會再回到里面去。
能想象。
她仍然會孤身一人,四處漂泊,走遍名山大川,為了救細妹而苦苦尋覓著。
大雨傾盆。
我根本不知道說什麼,更不敢將楊心欣口中最后那一句話告訴卞五,因為她說的是“陌生人”,如果卞五知道了,他該會有多難過。
江湖飄零一壺酒,半醉半醒半血腥。
敢舍項上幾斤頭,卻念家中一孤親。
楊心欣也好、卞五也罷,乃至我自己,又何嘗不是如此呢?
我不怕死,卻放心不下你。
于是。
我咬牙走過了萬水千山。
這就是人生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我拍了一拍卞五的肩膀。
“老五,她走了,我們也該走了。”
(抱歉了,今晚一更。)
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何其有幸
我和卞五回到郎仔家的時候。
郎仔的房間傳來了……
洗了個澡。
各自回房睡了。
波爺和卞五住一個房間。
我依舊和夏禧住。
夏禧沒有睡著,睡地鋪,手當靠枕,翹著二郎腿,見我回來,說道:“郎仔這個名字怕得改了!”
我問:“怎麼說?”
夏禧說:“得改名叫浪仔!”
我:“……”
夏禧問:“楊心欣走了嗎?”
我點了點頭:“我本來還想,如果這次她沒走,看看帶她去找一找老劉,他應該有辦法能治好她的病。即便是老劉沒有辦法,他人脈廣,也認識很多中醫界的大咖,讓楊心欣回歸正常生活應該問題不大。”
夏禧說:“你可拉倒吧!楊心欣走了,她保持這種瘋瘋顛顛的狀態最好。至少她心中還認為細妹能活過來,假如真的治好了她,你覺得她會比現在快樂?說不定,她承受不了希望幻滅打擊,直接選擇了結自己也不一定!”
“人之所以活著,是因為還殘存希望。你治好了她,看起來是在幫她,實則把人家最后希望的火苗一泡尿給澆滅了,反而不仁道!”
他說得有道理。
我突然覺得有一點釋懷。
明天應該把夏禧這個理論給卞五講一講。
我躺在床上,對夏禧說:“西域古墓的大體位置出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