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巧不巧。
正兒八經踩中了襠。
老彭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,捂住身子,整個人蜷縮起來,臉都是青的。
荷阿婆根本不放過他,繼續瘋狂地踩。
“狗東西!老彭家當了八百余年土司,是非功過暫且不論,但從來沒有當洋人走狗欺負自己人的!你堂堂華夏子孫,竟然干這種勾當,愧對土司彭家、愧對列祖列宗、愧對湘西苗!我踩死你!踩死你!踩死你!”
眼見老彭被踩得黃疸都要吐出來了,我們趕緊拉住了老太太。
我尋思荷阿婆跟安佳老太一樣,對這種事恨之入骨,脾氣還大。
荷阿婆氣乎乎的,問我們:“破譯成果在哪兒呢?”
燕子說:“在桌子上。”
荷阿婆摸摸索索過去,將那些破譯了快一半的成果拿了出來。
我覺得有點好奇。
老太太看不見上面的字,她要破譯,還得廢功夫將照片刻成盲文,她拿這些東西干什麼?
誰知道。
老太太竟然嘩嘩幾下,將這些破譯成果全給撕了。
一地碎片!
我傻眼了。
反應過來之后。
合著我之前的思想工作白做了,老太太也不想讓我們獲得成果?
我驚道:“老太太,你……這是干嘛呢?”
荷阿婆嘿嘿一笑:“小伙子,你不要著急。”
我:“……”
荷阿婆說:“實話跟你們說了吧!麒麟棺芝是真的,這東西是救病治人的東西,我們湘西苗治病,不管好人壞人,求者皆治,好人治好自有福報,壞人治好自有天收,此為醫者天道。再加上老太太要救燕子,所以給了也就給了。”
“但麒麟秘術乃仙媽絕術,老太太一生受湘西百姓滋養,日夜受仙媽教誨,我豈能給那幫壞蛋?!上面的文字根本不是什麼秘術,而是建天湖墓的墓志銘!真正的秘術不在巨碗棺槨上,而是在……嘿嘿。”
此時劉會長也回來了。
他見老太太吊半天胃口,急道:“在哪兒你倒是說啊!”
荷阿婆說:“我不告訴你!”
劉會長:“……”
小竹忙不迭打岔:“劉大哥,奶奶不想說,那就算了吧。”
劉會長毛了:“不是……老太太你不帶這樣玩的,燕子我們都幫你救出來了,你現在說不告訴我們,是不是有點過份了?!”
荷阿婆說:“太監大兄弟,你這是想打老太太還是怎麼著?”
一邊講著,老太太一邊掏衣服口袋,一副要跟劉會長戰斗狀。
劉會長嚇了一跳,退后兩步,臉上肌肉直抽搐:“那什麼……不想說就算了!對了,老太太,我現在嗓子恢復了,別叫我太監兄弟。”
第一千一零四章 教訓
我對荷阿婆說:“老太太,我讓這太監兄弟出去,你告訴我吧。”
荷阿婆聞言,說道:“嘿嘿,我也不告訴你!”
我:“……”
老太太打完老彭之后也解氣了,說要休息,小竹和燕子扶著老太太出門到隔壁房間去了。
劉會長和崔先生面面相覷,又轉頭看向了我。
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說得這是一篇墓志銘到底真還是假,便吩咐他們將地上撕碎的紙張給合起來看看。
紙張撕扯的太碎。
拼了半天,才弄了一點點。
我們趕緊俯下身來研究。
瞅了半天。
劉會長皺眉道:“……避跡武陵山居,筑陋墓、壓百蟲、封殘書……好像還真是一篇墓志銘啊。”
到底是不是,也得先翻譯出來再說。
我對老彭說:“繼續翻譯!抓緊時間將全篇給弄出來!”
老彭聞言,抹了抹臉上的血,繼續苦哈哈地從頭開始翻譯。
我見崔先生沒什麼事,便讓帶著那些下屬,將高灣和易先生帶回京都去。
高灣屬于相柳的高層了,他知道不少相柳的秘密。
盡管在我們點了烏雞場之后,野澤奈子肯定知道高灣反了水,他所掌握的那些秘密,相柳必然重新進行了梳理和補漏,可即便如此,通過這些事情來進一步摸清相柳的底細,仍然顯得很有意義,更何況,高灣跟野澤奈子的關系還比較特殊。
我只對海老賊感興趣,相柳據點這些秘密,讓京都田家來摸比較合適。
易先生一聽要送他去京都,痛哭流涕地說他家里上有八十歲老母,下有還在讀書的兒子,此事與他無關,能不能給他解藥,別帶他去京都。
我尋思易先生也并非大奸大惡之人,便答應了,給他喝了一杯水當成解藥,讓他喝完趕緊走。
易先生大喜過望:“今后但凡蘇老板用的著,我一定全力以赴!”
講完之后。
這家伙撒丫子跑了。
接下來兩天。
我們一直在等老彭的翻譯成果。
我們有時會進去看一下,但破譯的內容越多,越來越確定這就是一篇墓志銘。
我倒是挺高興的,畢竟相柳拿到的也是這玩意兒,而不是所謂的麒麟秘術,毫無意義可言。
但劉會長得臉越來越黑。
他是醫生,本以為就要到手的上古醫術瑰寶,如今卻變成了一篇紀念文章,心疼的無法呼吸。
這家伙開始去拍荷阿婆的馬屁,買飯菜、陪嘮嗑,甚至還送了幾件衣服和小首飾給老太太,老太太喜歡聽戲,劉會長還專門給她買了磁帶和單放機。
第一次見劉會長出這麼大的血。
老太太對東西來者不拒,但卻聽著磁帶里的戲文,搖頭晃腦的,不大搭理劉會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