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現在。
我也終于知道為什麼吳小民那麼眼熟了。
因為小時候我曾見過他一面,就在黃毛騎摩托車帶唐嬸走那天晚上。
盡管那一幕一直深深地刻在我腦海里,但因為當時天色太黑,時間過去太久,黃毛體型又發生了大變化,所以一直沒想起來。
真的沒想到。
十幾年后。
這對野鴛鴦竟然會窩在徽州,一人扮演女神醫、一人當成托,在齊云山行騙。
而老司理留給我的線索,竟然指向了唐嬸!
在甘孜之時。
我們曾有過分析,老司理臨死之前之所以會留下線索,實際上完全是因為我和夏禧處于與海老賊戰斗的同一戰壕,他真正的目的是幫夏禧。
陸岑音還不解地問我,既然要幫夏禧,為什麼老司理不直接將線索給他,反而給我。
我判斷了兩個原因,一是齊云山之行比較危險,老司理不想讓夏禧冒險,二是這個線索只有我能解開,夏禧來解不開。
現在看來。
無疑是第二個原因。
十幾年前的人身上藏著線索……
這個局太深了!
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彌漫全身。
陸岑音見我傻在原地,扯了扯我的衣袖,滿臉疑惑地看著我。
當年我認識唐嬸的時候,陸岑音還在金陵撒尿和泥玩,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突然發愣是怎麼了。
我反應過來,迅速壓制著內心的情緒,咳嗦了一聲,問道:“女神醫?”
唐嬸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道禮,神情呈高人狀,語調云淡風清:“福生無量天尊!”
陸岑音忙不迭說:“神醫來了,快請進!”
唐嬸微笑著,沖我們微微頷首,就打算踏步進房間。
我突然伸開了手臂,嘴里說道:“慢著!”
不僅是唐嬸等人。
就連陸岑音都非常不解地看著我,不知道我在搞什麼飛機。
我得先惹一下唐嬸,進而激怒她身邊的兩位道徒,看一看這兩個貨實力如何,再來考慮下一步的策略。
我上下反復打量著唐嬸,又轉著圈打量,撓了撓頭:“咦……長得不大像啊。”
嘴里講著。
我的手還去撥弄唐嬸的拂塵,又去動一動她的發簪,弄弄她的衣領子。
姿勢、語言、神態,有點像貓戲耍耗子。
堂嬸的一位屬下見狀,非常生氣,迅疾踏前一步,一把來抓我的手:“休得無禮!”
我猛地反扣他的手:“佐美也?!”
另外一個人見狀,狠狠推了我一把。
我假裝躲避不及,整個人摔在了地上,頭“嘭”地一下磕到了墻,嘴里“哎呦”一聲慘呼。
試探過了!
這兩個人就是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小保鏢而已!
唐嬸就更不可能會武功了,給她一百年時間都翻不成十個跟頭!
陸岑音趕緊過來,將我扶起,她已經明白了我剛才是故意的,轉頭對兩位道徒說:“你們好端端的怎麼打人呢?!”
唐嬸神色有點慍怒地轉頭看著兩位道徒,非常大氣地呵斥他們:“退后!回去思過崖閉門思過三日!”
兩位道徒聞言,臉上立馬露出驚恐神色,趕忙退后兩步,低著頭,不敢吭聲了。
唐嬸又對我歉意行道禮:“孽徒失于管教,請高居士恕罪!”
我拍了拍屁股,抽了抽鼻子:“無所屌謂啦!不過……你真的是妙影真人?”
唐嬸微笑著,沒說話,儼然一派大師形象。
我撓了撓頭:“我聽我的朋友說,他在齊云山見到的妙影真人,身上煙霧裊繞,頭頂有霞光,凌空一躍幾丈高,而且能飛花斬獸。
你這根本不像啊,怎麼看都像普通人哦,不會是老吳請過來的騙子吧?”
此話一出。
唐嬸身后兩位的道徒再次生氣,往前踏前一步,手指著我:“你胡說八道什麼……”
此刻。
唐嬸臉色微慍,拂塵往旁邊輕輕一甩。
僅僅一股風。
兩位道徒嘴里卻頓時慘呼一聲,往后倒了幾米,跌坐在了地上。
我去!
這招好像比我的好大哥關紅還厲害?!
真特麼敢演啊!
我和陸岑音見狀,無比配合地瞪大了眼睛,瞠目結舌。
唐嬸臉上露出了迷之微笑:“所謂神煙金頂、凌空飛躍、飛花斬獸,都是他人謬贊。貧道無此本事,倒有一些治病和氣功的微末伎倆,高居士見笑了。”
十幾年不見。
她文化見漲啊!
我忙不迭說:“高人啊!原來你真系女神醫!剛才得罪了哦,快進來快進來!”
唐嬸再向我行了個道禮,進了房間。
兩位道徒也神色悻悻地進了房間。
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隔棉問診
到了房間之后。
我無比開心地對陸岑音說:“倒茶,快倒茶!”
這開心是真的。
因為接下來我不僅要獲得重要線索,還能給唐叔出氣,一箭雙雕!
陸岑音連忙去燒水泡茶。
唐嬸卻將拂塵放在桌子上,輕輕地罷了罷手。
“兩位居士,不忙泡茶!貧道此次下山,本為做亡靈法事而來。聽聞兩位因身體抱恙,千里迢迢從粵省到此,苦尋貧道半月有余而未果。醫者從善,不避醫緣,貧道心中甚為不忍,特抽空來此見兩位。但因齊云山不少學員正等貧道回去上晚課,我留此時間僅為半個時辰,咱們還是抓緊時間看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