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轉身離開。
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。
“阿貓、阿虎!”
我們嚇得整個人都竄了起來,瘋了似的蹦出了院門。
老太太卻說道:“鞠躬!”
阿貓、阿虎聞令,竟然像人一樣兩只后腿直立,舌頭流著哈喇子,沖我們好像在鞠躬。
……
倪四爺出了京都就與我們分別了。
按他自己的話來說,今后打電話給他,別問他在干嘛,他的人生只有三種情況,哄妞去開房的路上、開房中、開完房回去的路上。
按照卞五不斷發過來的信息。
崔先生一路向西而行。
一天之后。
崔先生已經進入了陜省。
第六百七十二章 二龍湖戲班
陜省是古董文玩者的圣地。
西市是圣地當中的璀璨明珠。
舉一個例子,當年西市在金商廣場建了古玩商城,位置在朱雀大街中段(后來搬遷到興善市西街),有人專門進行過統計,里面店鋪抽樣真品比率高達5-8%,為全國最高。
大家可別覺得這個比例底了。
放在潘家園,能不能達到1%?
我和小竹立馬跟進。
崔先生來陜省之后,果然去了西市,而且還專門去了朱雀路。
我本以為他會去古玩商城。
但卞五卻告訴我,崔先生進了古玩商城對面的一條小路,小路右轉是一道大弄堂,他進了弄堂里的一個宅子。
我問道:“這宅子干什麼的?”
卞五回道:“門口有一塊牌子,寫著二龍湖戲班。”
掛完電話。
小竹問我:“崔先生專門跑西市去聽戲?”
我搖了搖頭:“不是聽戲。戲場一般是某某劇院、某某社,而且基本都設在大街上,方便人家買票進去觀看,這巷子里面的,就是一個草臺班子的據點。”
也不知道崔先生到底去干嘛。
之后卞五傳來的信息是,崔先生自從進入二龍湖戲班之后,再也沒出來。
我們在第二天趕到了西市,來到了那道大弄堂。
卞五在斜對面的位置找了一家獨居老人房子,給了他一點錢,住在那里監控。
我們到了之后。
卞五打開窗戶指給我看。
斜對面是一家很老舊的房子,門口掛著一塊木匾,上面寫著“二龍湖戲班”幾個字,字體的墨漆非常斑駁,牌匾上也有灰塵。
我問卞五:“有人進出嗎?”
卞五回道:“有,看起來都是戲班子的人。”
“我問了租房子的老漢,他告訴我,二龍湖戲班是老戲班了,他小時候就有,主要跑各地村莊演雜技、戲曲的活兒,這十來年電視電影普及,他們生意遠不如之前,但碰到農村一些喜喪事,還會出去演。”
“聽說過兩天洛南寺耳一個地方舉辦大廟會,二龍湖戲班會去演三天活。這幾天進出的人,好像都在為這事作準備。”
我腦海中想起了田家大院里面的那位神秘家主,也穿著華麗的戲服。
隱隱感覺田家與這個千里之外的二龍湖戲班必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。
當天晚上八點左右。
一輛車斗蒙著帆布的四輪車進入了弄堂。
戲班大門打開了。
出來人為頭的是一位禿頂的中年漢子,一手拎著馬燈,一手拎著大紅公雞。
他身后還跟著十幾個人,中間還有崔先生。
禿頂漢子將手中馬燈掛在了車的后視鏡上,旁邊有人給他拿來一個面具,他戴起了面具。
我一看這面具,竟然是紅煞神,也就是紅臉鐘馗。
禿頂漢子應該是班主。
他口中念著我們聽不懂的唱詞,又拿起了一把刀,將手中的大紅公雞給殺了,再將雞血灑在了車的四周,尤其是灑在了馬燈上,再把雞頭給擰下來,用紅繩子將雞頭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。
眾人用手指沾了一點馬燈上的雞血,抹了點在臉上。
這是舊時戲班的一種儀式,叫開戲道。
老百姓白天要干活,以前戲班唱戲都是在晚間。
有的時候,主家可能基于彰顯闊氣或者其他因素考慮,要求一晚演上三場,戲班那就必須演三場,往往到第二場結束,老百姓熬不住夜,臺已經沒人了,那演不演呢?
老郭曾說,臺下即便有一個觀眾,也要演。
舊戲班拿錢干活,即便沒觀眾,也還得演。
人不在臺下聽。
據說這時鬼就會來臺下聽戲。
所以戲班子在出門之前有這種開戲道儀式,扮鐘馗、殺公雞,以求吉利。
儀式完畢,眾人開始搬道具。
我見到崔先生也在幫忙抬工具。
工具裝好。
中年漢子上了駕駛室,車開始駕離。
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,我們也不慌了。
等到第二天。
我們幾人趕到了洛南寺耳一個莊子。
這莊子是個古莊,果然正在鬧廟會,街上人來人往,非常熱鬧。
大街上攤子有不少賣神仙鬼怪面具的,大人小孩都戴著玩。
小竹見了,童心大起,買了幾個面具裝扮起來玩,其中有一個豬八戒面具,嘴巴很大,她可愛地從面具后面沖我吐舌頭。
我打聽了一下,說是這里人信奉福主老天官,每隔三年都會舉辦一次大廟會,附近幾個縣區不少人都會來耍,這些面具全是福主天官廟旁邊樹木制造成的,戴上逛廟會有福氣、辟萬邪,所以大家都喜歡戴面具玩,當地官方已經有將這民俗往旅游業靠的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