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作孽啊!老姐啊,咱們安佳氏,雖然保過帝、霸過房、當過地主搶過糧,但還沒人給洋人做過走狗啊,怎麼出了這麼一個東西……”
我心中頓時把魯皮給罵了上千遍。
難怪這貨被向子旬攆得像喪家犬一樣,卻不敢來找安老太求救。
人家老太太是愛國的!
魯皮這貨給我這枚玉佩,怕不是在坑我!
此外。
我還發現田家那幾個貨實在太陰了。
他們心中明知道老太太這種亂七八糟的精神狀況,完全不可能親自去田家大院要人,還故意無比大方地表示,只要在落日之前她能去要人,便會將卞五和崔先生給放了,絕不追究。
實則他們心里根本沒有放人的打算。
又挖了一個欺騙田家的大坑讓我們來跳!
小竹一邊死死地推著院門,一邊急問道:“哥,這可怎麼辦啊?”
我低聲說:“能怎麼辦,先撤。”
兩人立馬撒丫子跑了。
跑到了安全之處。
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安老太的心理狀態。
她腦子不正常。
咱們肯定不能以正常人的手段來對付她。
思考了半晌。
感覺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。
隨后。
我們先到一家百貨店,買了兩套紅馬甲、紅袖章,再加上兩本筆記本,又弄了一點廢舊報紙。
小竹一邊穿著紅馬甲,一邊問我:“這有用嗎?”
我無奈地回道:“以她的智力……估計也分不清楚!死馬當活馬醫吧!”
再次折返回安老太住處。
“安老太,先拴住狗啊,給你送寶貝來了!”
“趴下!不準動!否則槍斃你們!”
我硬著頭皮進了門。
“安老太,你好啊!”
老太太果然又認不出我們來了,仔仔細細地盯了一會兒我們身上的紅馬甲、袖章、筆記本,疑惑不已地問道:“兩位小同志,你們這是?”
我一聽這問話,頓感有戲。
我神色泰然地背著雙手,示意小竹將舊報紙遞給了她:“看你生活比較困難,給你送一點報紙來!”
安老太瞅了瞅報紙,瞪大了眼睛:“我不算最困難的,還有比我更困難的……”
我抬手制止她說下去,大刺刺在小板凳上坐了下來,打開了筆記本,擰開了鋼筆,在上面寫上了年、月、日,對安老太說道:“這報紙是我們對你的關心,請不要拒絕!”
“安老太,今天除了給你送報紙,我們還要來調查一個情況!”
安老太聞言,神情頓時變得無比緊張起來:“調查什麼?我一顆紅心,早就是廣大群眾中的一員……”
我說道:“你的身份我們都很清楚,不用強調了。”
“我問你,你是不是有一個親戚叫魯皮?”
安老太忙不迭地點頭:“沒錯!他是不是又犯事了?”
我在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字。
爾后。
我回道:“他確實犯了點事!你想不想救他?”
安老太回道:“不想!請你們代表人民槍斃他!”
我冷聲說道:“實事求是說話!”
安老太立馬蔫了,低聲說道:“有點想……”
我點了點頭,在筆記本上又寫了幾行字,再從身上掏出了那枚玉佩,問道:“這枚玉佩你還認得吧?”
安老太見狀,立馬端端正正地站了起來:“報告!這是我姐姐的東西,屬于舊社會的剝削產物!我這里也有一塊,可以馬上充公!”
講完之后。
她馬上準備解脖子上的玉佩。
我罷了罷手:“不用!這屬于私產,你可以自己留著!是這麼一個事,我們在審問魯皮的時候,他把這東西給了我們,說是想要將功贖罪。”
在說話的同時。
我仔細觀察著老太太的精神狀態。
發現她狀態竟然出奇的好,非常認真地聽我講,滿臉配合的神情。
我咳嗽了兩聲,繼續解釋道:“怎麼將功贖罪呢?根據魯皮向我們交待,田老爺家現在還藏有他的兩位上司,一位姓卞、一位姓崔。這兩個人呢,都屬于反動分子,對我們非常重要,必須要把他們從田家帶出來審問!”
“但因為這事情涉及重大工作秘密,我們又不方便親自出面去田家要人。魯皮知道了我們工作的難點,他告訴我們,你能把這兩人從田家給帶出來,便讓我帶著玉佩來找你。”
“實話跟你說吧!只要你能把這兩人從田家帶出來,魯皮可就算立大功了,我們會將功抵過,把他給放了。魯皮也向我們一再保證,出來之后,他再也不干當洋人走狗的事了。不知道你聽明白沒有?”
安老太的腦子有問題,但人一點也不笨,回道:“明白了!不過……同志,你們為什麼不能去田家要人?他們都是舊軍閥地主家庭,我早在幾十年前就跟他們劃清了界限,已經很多年不來往了……”
小竹立馬說道:“已經說了這是重大工作秘密,不該問的別問,希望你能配合!”
安老太聞言,嚇得身軀猛地一哆嗦:“明白!保證完成任務!”
我拍了一拍她枯樹皮似的手:“我相信,你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。”
安老太問道:“我們什麼時候出發?”
我回道:“現在!”
安老太問道:“能等上幾分鐘麼?”
我可一分鐘都不想等。
好不容易忽悠成功。
誰知道這老太太什麼時候會再次思維大混亂。
安老太對我們解釋道:“我要換上當年在田家當小姨太時候的衣服,體體面面地教訓田家那群小兔崽子,竟然還敢窩藏反動分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