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所及處。
村子里面正在辦喪事。
村廣場搭了一個戲臺,舞臺上牽了白熾燈,上面有幾人正在戴著面具表演儺舞,下面有少數村民在觀看。
旁邊一具棺材架在長凳上。
看來棺材里面就是鬼花旗鬼瘋子死去的媳婦兒。
我也不知道馮晚林所謂采取辦法讓鬼瘋子就范是什麼辦法。
只好在車上等著。
等了一個多小時。
村民逐漸散去了。
演儺舞之人也收了攤。
僅剩下孤零零一具棺材停在原地。
又等了二十多分鐘。
馮晚林招呼我們下車。
她掀開了車后斗的帆布。
我一看,頓時驚訝不已。
里面竟然是八只猴子!
這猴子陪我們輾轉了一天,不鬧不吵,也是神奇。
馮晚林嘴里念了幾句我們聽不懂的語言,又輕輕地吹了一下口哨。
八只猴子像聽到命令,突然從車斗上躍下來,在夜色中猶如鬼魅,往棺材邊竄去。
一只猴子手中還拿了一根長樹枝,跳起來就將舞臺上掛著的白熾燈給砸了。
爾后。
八只猴子竟然扛起了那具棺材,嘩啦啦地往我們這邊跑。
猴抬棺?!
如此詭異的情形,不僅我和小竹懵了,連光頭朱也懵了。
猴子們將那具棺材抬到了卡車的車斗上,它們全上了車,分坐在棺材兩邊,神情無比肅穆,像保護著棺材的保鏢。
馮晚林上了車,打開了棺材蓋。
我一看之下。
再次傻眼了。
里面沒有尸體。
竟然是一面銅鏡。
銅鏡不大,但外在形制非常古樸,包漿渾厚,鏡子背面雕刻著漂亮的璃龍紋,外沿綴太陽形狀銅扣,中間扣環呈彎月牙狀,寶光四溢,熠熠生輝。
雖然僅僅瞥了一眼。
但我可以確定,這是一面西漢銅鏡真品!
馮晚林眼中露出無限欣喜,將銅鏡給拿了,用絲綢包起,重新蓋上棺材蓋。
司機將車斗帆布給蒙起來。
馮晚林把銅鏡給了司機,對他說道:“你去吧,按我的計劃行事。”
司機點了點頭,將四輪車給開走了。
馮晚林轉頭對光頭朱說道:“你去那個柴房燒一把火,然后大喊救火,吵醒村民,你再跑回來。”
光頭朱回道:“為什麼剛才不叫猴子點火?”
馮晚林說道:“猴子怕火,不敢點……咦,奶奶的話不聽?”
光頭朱立馬過去了。
天干物燥。
光頭朱一點就著。
柴房火熊熊燃燒。
這貨一邊往回跑,嘴里一邊大喊道:“著火了,著火了,快救火呀……”
不一會兒。
不少已經睡著了的村民全慌張跑出來了,開始拿水桶去滅火。
村里頓時一片混亂。
火很快就被滅了。
但村民卻發現,棺材已經不見了!
有人著急忙慌去稟告。
馮晚林笑意盈盈,對我們挑了一下眉毛。
“等下咱們去給鬼瘋子奔空喪去!”
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箭雙雕
村里不少人已經跑出來了。
中間有一個人,年紀大概七十來歲,盡管發須皆白,但皮膚卻極嫩,在夜色之下,顯得非常怪異。
我反應過來。
這人是患有白化病。
光頭朱對我說道:“這就是鬼瘋子了。”
鬼瘋子的身邊還簇擁著不少人。
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村民,而是江湖人士。
馮晚林瞥了瞥嘴,說道:“鬼瘋子這一招暗渡陳倉可玩得可真溜。”
小竹問道:“晚林姐,棺材到底是怎麼回事呀?”
馮晚林聞言,不置可否,淺笑著反問道:“丫頭,你可知道鬼花旗是做什麼的嗎?”
小竹回道:“朱哥說,鬼花旗是專門逗鬼的。他們能夠演鬼戲,鎮壓煞氣,送陰魂乖乖上路。以前鬼花旗的前輩還曾召喚過始皇帝的陰魂,帶千軍萬馬攻打隋煬帝的陰魂兵將呢,可厲害了。”
馮晚林聞言,“噗呲”一下笑了,轉頭瞅了瞅光頭朱。
光頭朱一臉尷尬。
馮晚林解釋道:“我這孫外甥整天吹牛,你們別信他的!彩門人都會戲法不假,其實人花旗就是街頭雜耍、獸花旗主要馴飛禽走獸、鬼花旗確實是演葬戲的,沒那麼玄乎。但人花旗和獸花旗還好,長久以來都按祖師規矩,沒有跑偏主要業務。”
“唯獨鬼花旗,從民國以來,在利益驅動之下,開始變味了。他們演葬戲為假,專門在葬禮或者墳墓之前借演戲的機會偷偷薅死人的陪葬品為真,這可比單純的演葬戲來錢快多啦。”
我大為驚奇。
彩門中竟然還有人專門干這個!
光頭朱忙不迭地補充道:“不沖突不沖突,我跟你們講的是以前鬼花旗前輩的英雄事跡,現在鬼花旗變了,那是他們愧對祖師爺!”
馮晚林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光頭朱的頭:“你別一天到晚凈給彩門人的臉上貼金,彩門跟其它任何江湖行當一樣,有守規矩的、也有不守規矩的。”
光頭朱尷尬地回道:“姑奶奶教訓的是!”
馮晚林繼續說道:“前段時間我聽到一個消息,鬼瘋子的老婆在給一位死去的大佬唱葬戲的時候,將大佬陪葬在棺材里的一面價值萬金古董銅鏡給悄悄薅走了。”
“本來這事沒人知道,但很不湊巧,大佬下葬之后沒幾天,突然山體滑坡,將墳給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