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瘋哥和夏哥馬上要到,全都特麼精神點,把場地給弄利整了!”
我們被拎到了機修廠院子。
院子還準備了明亮的探照燈,在豎立高桿掛起,照在我們頭頂上,一陣刺眼。
場景像極了舊社會審犯人。
我們前面是一張太師椅,太師椅之前還有張臺子,臺子上面蒙著白色的鑒布,放著三件套,強光電筒、手套、放大鏡。
三件套旁邊是我們的箱子。
院子打掃的非常整潔、干凈。
瘊子以及一瘸一拐的吳少文,帶著幾位下屬,正無比恭敬地站在院子門口等。
顏小月見狀,滿臉不屑。
幾分鐘之后。
一輛奧迪車開道,后面跟著虎頭奔,最后面是桑塔納,開進了院子。
奧迪車上先下來了一個人。
正是夏禧。
夏禧下車之后,小步快跑,給虎頭奔開了車門,將手擋在門框上,迎請一個人下了車。
這人正是瘋蟲。
瘋蟲后面跟著七八個人,有兩三人模樣看起來像是鑒師。
真正的考驗到了。
我心態反而淡定了。
福禍無門。
唯人自招。
我既然選擇了引瘋蟲跳局,也選擇了顏小月這個隊友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都應該承受。
瘋蟲在幾人的簇擁之下,坐在了太師椅上。
夏禧和幾位鑒師他的身邊站著。
其它人分列成兩排,全背著手,腳呈外八字,神情無比肅穆,站得筆直。
這麼多年了。
瘋蟲裝叉的習慣還是沒變。
以前他還在火車站門口干拖褲的時候,就喜歡讓我們這些小鬼頭按這種姿勢站成兩排,他戴著墨鏡坐在破凳子上,讓我們一個個上去,將白天用袁大頭騙到的錢給他,還要簡要匯報一天的拖褲心得。
那時候他還有一個無比變態的習慣。
點煙的時候,明明可以用火柴,他卻不用,邊上有我們提前給他裁好了像錢一樣大小的舊報紙,火柴點著舊報紙,拿舊報紙的火來點煙。
當時我非常不理解這種變態行為。
后來長大了才知道。
這貨在模仿《英雄本色》里面發哥用美鈔點煙的鏡頭。
不過,今天他的習慣變了。
旁邊有人專門用zippo給他點煙,要彈煙灰之時,有人伸出手掌,他將煙灰彈在人家手掌上。
裝叉的方式不一樣。
但讓我想弄死他的心,一直未改。
夏禧瞅見了我們的樣子,眼神閃過一絲訝異和兇狠,但很快就恢復正常。
我能猜出他的心理活動。
訝異在于他看到了顏小月,這不符合我們之前所敲定的劇本。
兇狠在于他看到我渾身的血、極為瘆人,這貨非常生氣,估計想干了吳少文。
瘋蟲深吸了兩口煙。
夏禧附身低頭問道:“哥,可以開始了嗎?”
瘋蟲點了點頭。
夏禧說道:“吳少文,過來匯報一下情況。”
之前站得筆直的吳少文,立馬站了出來,先沖瘋蟲鞠躬,然后開始戰戰兢兢地匯報整體情況。
一副小人物向大領導匯報工作的既視感。
等匯報完了。
瘋蟲沒表態,只是揮了一揮手。
吳少文便乖乖退了回去。
夏禧轉頭對旁邊人說道:“查看一下他們隨身物品,驗證一下他們身份真偽。”
旁邊有人開始打開了箱子,看護照、機票、景點門票、相機,有一位鑒師專門去看那封民國舊紙信。
此外,我見到有人還專門翻開相機里面的景點照片,與廢景點門票進行對照。
查得還挺細。
我和顏小月裝成一臉驚恐的樣子。
顏小月顫聲說道:“你們這是干什麼……我要報警,申請涉外保護……”
沒人搭理她。
但她的音調和神情都不錯,極大彰顯了一位國外女人的恐懼。
我是一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,沒力氣說話正常。
驗證完之后。
夏禧對瘋蟲說道:“哥,全是真的。”
瘋蟲喝了一口邊上人端來的茶,漱了一下口,將茶水吐在了茶盅里,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手機不看一下?”
夏禧聞言,神情一愣,忙回道:“疏忽了,把他們的手機拿過來!”
我們的手機早就已經被繳了。
瘊子拿了手機給夏禧。
夏禧仔細翻了幾下,說道:“手機是新的,估計來這里之后買的,里面沒有在國內生活的通話和短信記錄,倒有幾條在景點走散之后互相約定在哪里等的短信,他們身份應該沒問題。”
瘋蟲聞言,臉色有一些不悅,眉毛抽動了兩下:“你比老山雞的腦子好用一點,但終歸還是蠢貨!”
夏禧不知道瘋蟲為什麼突然不爽,沒吭聲。
瘋蟲鄙夷地瞄了夏禧兩眼:“你特麼以后還有的學!”
講完之后。
瘋蟲打了一個響指。
旁邊走上了一位秘書模樣的人,手中拿了一個錄音機,放在了桌子上。
瘋蟲高高在上瞥了我們一眼:“高盧國人?”
“這里面有一段你們國家的新聞播報,等下你們來翻譯一下!”
二百七十六章 護局者
我腦瓜子頓時嗡地一下。
之前我曾反復交待夏禧。
對瘋蟲打算采取的驗證辦法,一定要打探出來,及時告訴我。
告訴我之后。
我好調整手段應對,并會把聊天信息刪除。
但夏禧卻一直沒有任何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