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山雞回道:“我以全家性命擔保!”
我問道:“怎麼擔保?”
老山雞說道:“立字據、摁血印,將家人地址告訴你!我總不會拿自己老婆小孩生命開玩笑!”
凡道上混的,江湖規矩都是禍不及家人,否則要遭人恥笑。
但如果對方主動提出,算賭注了,屬于例外。
我點了一支煙,抽了兩口,再向三黑子招了招手:“他說得話可信嗎?”
三黑子回道:“老板,好像可信,又好像……”
我說道:“滾滾滾!”
三黑子立馬退到了一邊。
我站起身,在房間里走來走去,一副難以抉擇的模樣。
半晌之后。
我對老山雞說道:“先把你家庭地址告訴我。”
老山雞臉上閃過一抹欣喜,但轉瞬即逝,立馬回道:“松市街道建平路五十六號。”
我點了點頭:“按道上規矩,本來禍不及家人。但你竟然主動拿家人性命為賭注,到時怪可不得我,要怪就怪你自己。”
“我現在去確認一下,如果你給的是假地址,我會馬上弄死你。如果你沒撒謊,到時還能履行你剛才說的承諾,大家可以相安無事。”
講完之后。
我走出了廢棄工地,拿起手機,假裝在外面打了幾個電話。
老山雞這招是在以時間換空間,但凡成功忽悠我放過了他,接下來他第一個電話肯定是讓家人立即搬家、安排保護。
然后,他會以狂風暴雨的血腥手段來報復弄死我。
敢拿家人性命作為賭注。
江湖中人基本都會相信。
他賭我一定會信。
見時間合適了。
我回到了里面,對老山雞說道:“還不錯,看來你說得是真的。”
老山雞咽了一口血:“全是真的!”
我冷哼了一聲:“今天菩薩突然路過,讓老子心善了一下,你立字據吧!”
“回家去之后,你去拜拜菩薩,感謝人家保佑了你。”
字據。
正是我這次胖揍他的目的。
也將會是夏禧掀翻老山雞的關鍵一環。
即便今天他不主動提出來,我也會逼他寫。
但老山雞實在太聰明了,竟然主動入局了。
三黑子拿出了紙和筆。
二百四十二章 不如谷燒
老山雞拿著紙筆,開始哆哆嗦嗦地寫。
“本人立誓,從今往后,以顏家為大佬,任憑差遣,絕無二心。本人以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擔保,拼死保證顏家的安全,絕不讓任何人動顏家一根豪毛。熊成煌,X年X月X日。”
寫完之后,他摁上了手印。
老山雞名字不錯。
文化水平可真不咋樣。
字寫得差,還有錯別字,毫毛硬是寫成了“豪毛”,語句看起來也相當之別扭。
好在意思倒表達清楚了,原汁原味。
我收起了紙條,拍了拍他已經不成人樣的臉:“行,這紙條給老爺子,他應該要高興壞了。”
“我等著你履行承諾,你要是敢違背誓言,可千萬別怪我手黑!”
老山雞回道:“一定一定。”
但這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,耳朵在狂跳。
人出現一些非常不自然的微表情,都屬于心理活動劇烈的體現。
老山雞耳朵在狂跳。
只有一個原因。
那就是他對我起了無比濃烈的殺心!
好比吳三桂,據說他每次殺人之前,都會不由自主地摸一下鼻子。
我一拳過去,將老山雞給打暈在地,轉頭招呼三黑子走。
三黑子卻沒挪動腳步。
我轉頭看著他。
三黑子指著夏禧:“老板,這位怎麼辦?”
敢情他還認為夏禧已經被我剛才給拍死了。
我回道:“你去探一下他呼吸,死了拖出去直接挖坑埋了,后續擦臟之事,我會處理,與你們無關。”
“沒死就讓他在這里待著,這種小雜碎動他沒意思。”
三黑子聞言,走了過去,一探呼吸,奇道:“沒死!”
我說道:“算這小子命硬。”
兩人出了門。
三黑子先將奧迪200和捷達車的車牌給卸了,換上了另一塊車牌。
做事還挺細。
我們開車回了酒店。
送我回酒店之后,我讓三黑子把車也給換了,明天晚上繼續跟我辦事。
三黑子問道:“柳老板,明晚需要多少位弟兄?”
我回道:“文活,你自己過來就行,記得帶好相機。”
三黑子回道:“明白!”
等他們走了之后。
我回房間,拿了一張備用手機卡,給一二零打了一個電話,告訴他們,廢棄工地有兩個人被打傷了。
第二天下午,睡到五點多,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。
陌生號碼。
我接起來一聽,對面聲音有氣無力,講話有回響,應該是在廁所或者空間隱蔽的角落打來的。
“你個畜牲……”
這是夏禧。
他受傷其實挺重的,但沒有致命傷害,到醫院一天一夜之后,現在已經醒了。
我:“……”
“你不會讓人家對我下手輕點……這特麼簡直往死里打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老山雞不是傻子,你要不傷重點,沒法讓他相信。”
“醫生說了,我腳腕脫臼、髕骨輕微骨裂、體內淤血……”
“那叫醫生給你開一點六味地黃丸吃。”
“吃你個頭!”
“你有話快說,說完把電話卡換掉。”
“老山雞最少要治十來天……他醒來了一次,打了一個電話轉移家屬,又暈過去了,迄今沒醒……你字據拿到沒有?”
“拿到了。你安心待著,你會比他先出院,以老山雞的性格,他一定忍不到自己出院再來干我,到時你裝成滔天仇恨,向老山雞表態,帶人來干死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