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兩位見狀,拎著歪嘴漢子的頭往床鋪的鐵架子上狠撞了幾下。
“叫你來認人,你特麼竟然還怨恨起客人來了!”
“是不是被打成傻叉了?!”
歪嘴漢子被撞得慘呼連天。
他確實是被打傻了。
好比開車之人,剎車片提前被人給動了手腳,導致開車追了別人的尾,驚怒交加之下,第一反應往往不會去尋找追尾的原因,反而會去怪前面那輛車開得太慢,并對人家破口大罵。
胖揍了幾下。
歪嘴漢子總算被打清醒了。
主家人抓著他血呲呼啦的頭,厲聲喝問道:“快認人,到底是不是他?!”
卷毛哥站在原地,臉上肌肉直抽搐,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。
歪嘴漢子抬眼瞅了瞅卷毛哥,大聲說道:“是他,就是他!”
卷毛哥聞言,猛然一驚,臉色陡變,大喊道:“你冤枉人,老子什麼時候給你調包了……”
主家之人將西瓜刀往下壓了一點,兇狠無比地盯著卷毛哥:“你現在沒資格說話,明白嗎?!”
歪嘴漢子說道:“你們看!他是卷毛,頭發好卷!當時在衛生間調包東西的人,故意戴著一頂帽子,目的就是為了遮住卷毛!因為全船就他一個卷毛!”
“還有,他的手指兩根一樣長,證明他就是一個慣偷,只有這種人,才有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里換掉我的貨!”
“而且,他的身材、聲音,就是那個進衛生間來搞我的人!”
第一句是盲目猜測,第二句在胡言亂語,第三句完全血口噴人。
歪嘴漢子其實根本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卷毛哥,但這家伙不是白癡,眼下只有死咬住他,自己才有活命的機會。
而對艄公來說。
調包之人到底是誰,已經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。
暗船的信譽已經回來了。
卷毛哥簡直要瘋了:“你胡說八道!老子自上船以來就沒進過衛生間……”
“不對,這事情絕對有古怪!”
艄公目光無比陰毒,問道:“什麼古怪?!”
卷毛哥突然抬手指向了我們,說道:“這兩個家伙上過衛生間!他好像提前預知,第一個上去揭穿了天貨,天貨和筆洗又剛好都在我包里,我的包在第一場交易時被這死胖子給拿著……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?!是他們調包的,一定是他們!”
敢捉石鸕的兇漁夫。
智商果然奇高。
肖胖子聞言,頓時勃然大怒,猛地掄起了前面那張桌子:“你血口噴人,侮辱我老板,老子今天砸死你!”
一張桌子就要沖卷毛哥當頭拍下。
這一下發怒恰到好處!
幾位主家之人連忙把肖胖子給扯住了。
艄公對我們說道:“朋友,這人我們會處理,請放心!打擾休息了!”
“把他帶走!”
講完之后。
他把宋官窯小筆洗還給了我們。
幾人把兩個家伙都拖進了戲艙。
無論是艄公、還是歪嘴漢子,他們現在要的都不是真相。
他們要的是一個最為有利的結果。
即便他們想要真相,也必須找出實實在在的證據,不可能光憑卷毛哥幾句話就認定是我們干的。
但這證據,神也不可能給他們。
一會兒之后。
渾身是血、腳步趔趄的歪嘴漢子從戲艙里面出來了。
他已經沒事了。
某種程度上來說,這貨成了受害者。
主家肯定會放了他。
這是我想要的結果。
歪嘴漢子必須要安全。
只有這樣,他事后才會與上家接上頭。
我們順騰摸瓜的計劃才能繼續開展。
歪嘴漢子在經過我們房間門口的時候,特意轉頭瞅了瞅我們。
小竹俏皮地沖他勾了勾手指頭,小臉甜甜地笑著:“賣假貨的,進來聊會兒天啊。”
歪嘴漢子頓時渾身一激靈,快步走了。
接下來。
主家拖著如同死狗一樣的卷毛哥出來,并拿了已經破爛不堪的冕旒帝王帽,挨個房間開始向大家解釋。
冕旒帝王帽是我故意讓肖胖子弄碎的。
反正也是一件贗品。
我擔心如果東西沒任何損壞,艄公突然腦子發抽,再組織來一次天貨交易,就徹底完蛋。
肖胖子和小竹聽不到幾個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,但我能聽到。
主家解釋了調包的情況之后,那些人紛紛一陣唏噓,說一件唐代至寶,就這麼給毀了,實在太可惜之類。
我們房間不需要再進來解釋,因為“真相”就是在這里發現的。
船艙復歸平靜。
但我們的計劃還在繼續。
歪嘴漢子沒事了,老司理和陸小欣的眼線,現在肯定不會主動去找他接頭,估計一切必須等下了船之后。
沒有魚游過來。
我們也不需要繼續盯著餌,關上了房門。
可以好好休息一下。
盡管小竹還不明白東西出現在卷毛哥里面包裹的原因,但她肯定猜出之前我們故意整了幺蛾子,露出小迷妹的神情:“哥,卷毛哥這下可太慘了。”
肖胖子搭茬道:“這叫活該!宰人、劫財,有本事他來搞,我們都可以忍。但他一對賊眼珠子盯你身子亂轉,這特麼忍不了!”
小竹聞言,捂嘴格格直笑:“那以后我穿大點的衣服,省得被人老盯著……”
我尋思這辦法作用應該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