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卷毛哥實在是太迫不及待了。
估計他非常想看我們箱子里到底有多少現金,偷偷轉頭來瞄,卻被主家人給發現。
暗船主家就是這樣。
按規則好好玩,人家對你客客氣氣的。
如果你不遵守規則,人家根本不會給你任何面子。
卷毛哥只得到角落里背身蹲下抱頭。
悉悉索索檢查東西的聲音。
“這是什麼?!”
“天貨!”
“把他給我逮起來!”
小竹手中的竹刀立馬就要出手。
幸好我提前準備,一把死扯住了她。
回頭一看。
幾位主家人已經跑了過去,將蹲在角落的卷毛哥給死死地摁住了,西瓜刀架在了他脖子上。
再一看桌子上面的包裹。
我們的箱子和包已經檢查完畢,被重新拉了起來。
而卷毛哥那個裝貨的包裹正敞開著。
里面除了他自己的貨,赫然還有兩樣東西。
一頂冕旒帝王帽,但帽子的象牙骨架已經斷成了好幾段。
一個宋官窯小瓷筆洗。
幾位主家人惱怒異常。
他們一把拎起來了正滿臉懵逼的卷毛哥,將他給摁到了包裹面前。
“包裹是你的嗎?!”
“是……是呀。”
“里面的東西呢?!”
“是……不是……那些貨是我的,但帽子和筆洗不是我的……”
“廢話!我問你東西怎麼到你的包裹里去了?!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啊……”
“啊!”
一聲慘呼傳來。
幾位主家人將卷毛哥的頭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磕,卷毛哥額頭瞬間飆血,整個人暈暈乎乎的。
“這特麼一點也不老實!去把那個供天貨的人叫過來,現場對質!”
兩人聞言,咚咚咚跑出去了。
肖胖子張大了嘴巴:“臥槽!毛哥,你也太過份了吧?!這筆洗是我老板才買的貨,怎麼被你給偷了?!”
卷毛哥已經深陷絕境,徹底惱了:“去尼瑪的死胖子,老子什麼時候偷了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。
主家人又拎著他的頭往桌子上狠磕了一下,卷毛哥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呼聲。
“人臟俱獲,還敢狡辯!”
兩件東西,確實是我讓肖胖子故意給放進去的。
在我決定不能讓金鱉浮出水面之時,已經料到了現在這種局面。
只要在交易之時,天貨突然當眾變成了幾本雜志,艄公一定會根據掌握的信息,迅速出手逮住天貨供貨人。
中年漢子被逮住之后,也一定會死咬被人給調包了。
因為不咬死這個理由,他沒任何其它原因可找。
這個理由也可信。
《知音》雜志是船上提供給客人看的,突然出現在洗漱工具箱里,若不是被調包,那就是船里有神仙會耍弄法術。
所有人都還在船上,主家為了自己信譽考慮,一定會派人迅速檢查大家的包裹。
事情看起來不可思議。
但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一種局面,沒半點深奧的東西。
九兒姐在教我下棋之時,告訴我一個道理:做局破局與下棋一樣,只需要比別人多算一步,僅需一步,便足以決勝千里。
冕旒帝王帽是在卷毛哥陪我進帷幔里面認貨出價之時,肖胖子在黑暗中放進去的。
卷毛哥堅定地認為我們是傻大款,而且,他包裹里面的東西已經提前決定賣給我了,在陪我進去買筆洗的時候,他毫無防備,竟然讓肖胖子在外面替他拎著包裹。
買筆洗出來,他還是沒有拎回包裹,無比激動地為我加油鼓勁,讓我大膽出價,參與第二場天貨的買賣。
索性。
在那一刻,我悄悄將小筆洗塞給了肖胖子,讓他將這玩意兒也一起放進去。
這也是我為什麼讓肖胖子一直跟著卷毛哥的原因。
卷毛哥這人,典型抓石鸕的兇漁夫,謀財害命劫色這種事,他不知道干了多少。
走多了夜路,一定會碰到鬼。
今天我就是那個鬼。
也不算替天行道。
我們必須自保。
說實話。
下船之后,我們有錢,他要弄我們,我們沒錢,他一氣之下更要弄我們。
若卷毛哥用盜門特有的手段來對付我們,防不勝防,我們真沒足夠信心能留下囫圇身。
大家全都在雷叢中討飯吃。
他想拿我們身軀炸雷求富貴,我順手反推了一下他而已。
滿臉血呲呼啦的中年漢子進來了。
他身后還跟著那位艄公。
艄公進門之后,抬腳將房間門給關了。
艄公陰冷無比地瞅了卷毛哥一眼,轉頭問中年漢子:“你不是說上衛生間時被人給調包了嗎?調包的人是不是他?!”
中年漢子臉上肌肉直抽搐,抬眼瞅了一瞅卷毛哥。
可最終。
他竟然將雙目定格在了我身上!
二百二十三章 血口噴人
我頓時心中一凜。
這愛歪嘴的貨不會已經認出我來了吧?
可尋思又不大可能。
我給他換寶的時候,頭戴著帽子、現場無比混亂、事后又把衣服全脫了丟進海里。
要說認,他頂多也就是認身材。
可天下身材差不多之人太多了,這歪嘴漢子不大可能通過身材辨識出來我。
他神情無比怨恨,突然張口對我說道:“就你小子第一個上去看寶,弄出了這事來呢?老子記住你了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。
艄公神情勃然大怒,目光陰狠,轉頭一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