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腦瓜子嗡嗡作響。
陸知節有時間來寫血詩,其實也完全有時間把去西域的經過用紙寫下來,放在陸家至寶里面。
但他卻沒有這麼做,因為這并不保險!
陸知節一定感受到了深深恐懼,才故意將線索隱藏在血詩中,即便萬分之一概率,別人破開了雕像,也一定不知道“不語花”是什麼意思。
陸知節的女人太多了,聾媽只是其中毫不不起眼的一位,誰也不會將目標鎖定在十年前一位聾啞女人身上。
只有像陸岑音這樣的至親,才知道陸知節最后一晚見了誰、心里最喜歡哪個女人,才能解開“百年世家不語花”的寓意!
留線索給至親。
留迷霧給別人。
這是一種無比高明的手段。
不語會語!
我大膽猜測,陸知節一定將去西域的情況告訴了聾媽!
她雖然聽不見,但告訴她的辦法非常多,書信、錄音、手語……
找到了聾媽,才能解開完整的一首血詩,徹底揭開當年的秘密!
這是無比重大的突破!
我急問道:“聾媽現在在哪兒?!”
第一百七十六章 渡口
陸岑音立馬說道:“你跟我來!”
講完之后。
她將地主老財扛米袋雕像鎖進了保險柜,帶著我匆匆出了門。
上了紅色轎跑之后,陸岑音神情有些興奮,夾雜著少許如釋重負的開心。
我明白這丫頭的心思。
打開了寶物之后,現在至少可以明確一點,無論是我父母、還是陸知節,都是老司理要殘害的對象。
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。
從這一點來看,也許我父母和陸知節不是朋友,但他們被陸知節所殺的可能性并不大。
我和她之間的關系,無需再因為這個因素,橫梗不前。
在車上,陸岑音對我說:“小時候,聾媽曾在家里住過一段時間,她對我挺好的。我很感恩,她被陸家趕走之后,因為又聾又啞、沒有親人,做服務員都沒人要,只能推著板車在金陵渡口收破爛。”
“雖然那時我還小,但零花錢多,常常跑去看聾媽,拿錢給她。可也不知道為什麼,每次去找她,她都對我嗚嗚哇哇地叫,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,有時還拿著東西砸我,趕我走。”
“慢慢的,我也就不敢再去找她了。說起來,現在已經有多年沒見到聾媽了。”
金陵渡口是一個貧民區。
里面之人三六九等、魚龍混雜,一些小打鑼的天堂。
一位又聾又啞且沒任何生活技能的女人在那里收破爛,可見日子過得極為艱難。
我問道:“這麼多年了,你怎麼能確定她還在渡口?”
陸岑音俏臉無比堅毅,回道:“找!她除了收破爛沒別的謀生手段,只要她還活著,一定能找到她。”
一個小時左右。
車來到了渡口。
可能平時很少有好車來到這種臟亂差的地方,不少人好奇地圍看。
周圍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木板房,做著一些小生意,香燭紙錢、鍋碗瓢盆、副食香煙、肉菜販攤,顯得狹小、擁擠且逼仄。地面隨處可見油膩膩、黑乎乎的臟水在流淌,不少角落露天堆放著垃圾,蒼蠅亂飛、野狗瞎刨。
陸岑音帶著我在渡口里面鉆來鉆去。
她在憑借著當年模糊的記憶,找尋著聾媽住的地方。
路上偶爾會遇見一些臟兮兮的小乞丐。
見到他們,我想自己童年時的生活,給一些零花錢給他們。
一兩百塊錢,對我們來說,九牛一毛。
但他們可能從來沒要到過這麼多錢,神情顯得非常開心,竟然不拿錢去買東西、也不走,反而無比好奇地遠遠跟著我們四處轉。
時間過去太久了。
渡口面積非常大,幾萬人口,四處木板房長的樣子也基本沒任何區別。
陸岑音迷路了,沒找到原來的地方。
無奈之下,她只好一路問,但問了七八個小賣鋪的老板,他們全都說,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。
陸岑音神情有些沮喪,轉頭對我說道:“看來我們要先找一下附近的廢品收購站問問,如果再問不到,可能要叫人幫忙,弄出全金陵廢品收購站名單,一個一個去排查。”
我不置可否。
這樣做工程量實在太大了。
我回頭向一位一直跟著我們的小乞丐招了招手。
小乞丐見了,快速地跑了過來。
我問道:“小朋友,你知不知道渡口一位又聾又啞收破爛的奶奶住在哪里?”
小乞丐臉黑乎乎的,流著膿鼻涕,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:“收破爛的老聾奶,我知道她住的地方。”
我頓時大喜:“你帶我們去找她。”
小乞丐回道:“好!”
他轉身就往前面走。
陸岑音見狀,瞪大了眼睛,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我,問道:“你怎麼知道他會認識路?”
我回道:“因為他跟我小時候一樣。”
陸岑音:“……”
小時候干拖褲黨之時,別的本事沒有,唯獨訓練出了三樣特別技能,一是演戲扮可憐,二是觀察誰兜里有沒有錢,三是對附近人、事,消息極為靈通。
有一件事,印象非常深刻。
我們曾發現一位女人給老公戴了綠帽子,將事情告訴了叢哥。叢哥這個王八蛋,讓我們在女人下班的路上去拉住她,威脅她給我們錢,不給錢就將事情告訴她老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