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小欣回道:“當然有證據!”
“吳斌,放錄音!”
我頭皮頓時發麻。
陸岑音與我商量假扮情侶奪家主之位,一共有兩次。
兩次在不同的咖啡館。
第一次是她剛剪完頭發,那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第二次是陸岑音派吳斌帶著人來逮我,那天除了我和陸岑音,吳斌等人也在外面。
吳斌確實有條件取得錄音證據。
千防萬防,家賊難防。
我怎麼也不會想到。
那位口中信誓旦旦說因陸岑音自己掏錢救了他媳婦兒,被感動的嗷嗷大哭的吳斌,竟然會是陸小欣的臥底!
江湖家族的家法,向來都沒有可商量余地。
這是它立足江湖的根本。
如果錄音證據真的證明我和陸岑音假扮情侶來篡奪家主之位,陸岑音肯定難逃百棍襲身、豬籠浸潭的結局。
陸小欣還是陸岑音手足姐妹嗎?
不是。
她簡直是一個女魔鬼!
陸家眾人聞言,臉上既驚異又恐懼。
他們驚異于影青閣護寶紅花的突然背叛,恐懼于陸小欣將手足趕盡殺絕的殘忍手段。
王叔雷霆暴怒,抬手一把拎起了旁邊吳斌的衣領子:“王八犢子,你特麼還是人嗎?老子今天要殺了你!!!”
說完,他立馬準備動手。
剎那之間!
之前那些護海棠碗的護寶紅花一擁而上,一把搶過了吳斌,將王叔給迅疾推開,并亮起了手中的紅棍,與王叔帶領的影青閣護寶紅花對峙。
這些護海棠碗的紅花,全從陸家幾位長輩手下挑選出來的。
他們的職責是護住寶庫的鑰匙,確保會場不出幺蛾子,絕不可能讓證人出事。
“交鑰匙!”
陸承恩的態度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我瞅了瞅陸岑音。
陸岑音俏臉一片煞白,美眸怔怔地盯了一會兒吳斌,神情布滿了絕望,轉頭對我說道:“交吧。”
我只得將三把鑰匙全給了陸承恩。
陸承恩再將鑰匙重新放入了海棠碗。
我腦子在疾速地轉。
一旦吳斌放出錄音證據。
陸承恩必然要叫人開始執行家法。
這是不能容忍的結果。
我必須將陸岑音給帶走!
陸家喜歡陸岑音的人很多,但在不可觸碰家法高壓線之下,他們只能同情,不能干涉。帶走陸岑音過程中,真正阻擋我們的,除了陸小欣帶來六七十個人,還會有這些護海棠碗的紅花,加起來將近一百余人了。
我不是神仙,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跟如此多人對抗。
擒賊先擒王。
我必須逮住機會,將陸小欣給劫持。
但僅靠我一人,估計非常困難。
我轉頭瞅向了王叔。
王叔滿臉焦急,也正用眼神征詢我意見。
我掏出煙盒子,自己抽出了一支,并拿出一支煙丟給他:“陪我一起玩!”
王叔從不抽煙。
但我想他一定聽懂了我意思。
我在示意他先別慌,等下跟著我一起行動。
王叔接過了煙,回了一句:“行!”
陸承恩冷聲說道:“吳斌,快放錄音!”
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戈一擊
吳斌神情異常平靜,竟然完全沒有一絲內疚之意。
甚至,他連看都沒看陸岑音一眼。
在幾位守海棠碗的護寶紅花保護之下,他手中拿出來一個U盤,走到了祖廳的右手邊。
右手邊的角落有一臺電腦,外置著當年非常流行的“沖擊波”大音響。
這音響本來用于播放祭祖儀式當中的慶典音樂。
沒想到。
今天會當眾播放一段篡位的錄音。
這算是百年陸家的一個大恥辱。
當然,陸家眾人里面,肯定也有部分人會喜聞樂見。
陸岑音神情溢滿了失望與痛苦,銀牙緊緊地咬著嘴唇。
她失望在于身邊信得過的人,在最關鍵時候,公然選擇了背叛。痛苦在于自己的手足妹妹,為了陸家家主之位,竟然毫不留情地要將她置于死地。
換成誰,都無法接受。
王叔瞅著吳斌的背影,臉色鐵青,雙目泣血,牙齒似乎都要咬碎了。
吳斌到了電腦旁邊,轉頭瞅了瞅陸小欣。
陸小欣臉上依舊毫無表情,說道:“在放錄音證據之前,我必須強調,陸家上下完全有責任、有義務保障證人的安全!誰要敢動吳斌一根毫毛,便是陸家、也是我陸小欣不共戴天的仇人!”
這是一種猖狂威脅,也是對吳斌的安全承諾。
紅花護主,向來是一位紅花棍郎立足古董江湖最基本的底線。
吳斌叛主之舉,為人不恥。
可以肯定,不僅影青閣那群紅花棍郎事后會想辦法整死他,其它有江湖義氣的紅花棍郎,也不會放過他。
一顆紅花棍郎當中的老鼠屎,人人都會覺得惡心。
吳斌聽聞陸小欣的承諾,點了點頭,將U盤插在了電腦主機上面。
我心中那根弦開始緊繃,冷冷地觀察著四周局面,手也開始暗中握拳。
電腦音響因為手機磁場干擾,先發出了刺耳的吱吱之聲。
如此正常的刺耳電流之音,竟然讓全場人臉色為之一變。
可見當時氣氛之緊張。
吳斌先將手機關機,開始點開了電腦上的播放器。
所有人屏住了呼吸,祖廳里面甚至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