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計之前我說他身上土腥味重,才讓老棺材盯上,他特意給自己噴了香水。
稍微有一些作用,但對我來說掩蓋效果并不好,我鼻子比較靈。
卞五低聲說道:“老棺材愛好竟然跟我一樣,喜歡住旅社,也在二樓,二零八。”
我轉到旁邊瞅了幾眼,二樓的窗戶外沿有兩條長長的伸縮粗鐵架,估計在沒有客人之時,老板用來晾曬香腸臘肉。
我對他們說道:“小竹,你提前站二零八窗戶外鐵架上躲著,防止他從窗戶逃跑。卞五,你馬上去買一雙厚毛皮手套、一對長筒雨靴、一卷膠帶。”
卞五聞言,皺眉道:“買這些干嘛?不應該買一把榔頭把老棺材敲暈捆起來嗎?”
我回道:“趕緊去!”
他們兩人迅速分頭去了。
敲暈是沒用的。
捆起來也沒用。
彩門中人會玩戲,更會法。
他們最厲害在于,嘴能口吐蓮花(毒煙、藥、幻劑)、手腳可玩轉乾坤。
除非你能夠一直讓他暈著,一旦他醒來,解開繩索分分鐘鐘的事。甚至,他說話的飛沫濺到了你身上,你都不知道怎麼著了道,會主動給他解開繩索,高叫兩聲爺爺,送一個大紅包,恭送他離開。
但無論彩門中人戲法再怎麼厲害,只要給他嘴巴封膠帶、手上戴手套、腳上穿雨靴,他一樣玩熄火。這就好比如,將鑒師的眼睛戳瞎,歌手的嗓子弄啞,美食家的舌頭割掉……
玩得再炫,始終脫離不了人的本源。
以粗暴對炫技,往往是最簡答有效的辦法。
他們走了之后,我從地上扣了一點泥,搓揉成一個小泥丸,上了二樓。
到了二零八門口。
我故意在房門前走上兩圈,引起里面人的注意。
爾后。
我點了一支煙,學著上次金陵大酒店暗算我那兩個貨一樣,往門縫里吐煙圈。
果然。
里面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。
估摸著房間里的人已經貼在門縫里看我之時。
我抬腳勐地一踹門。
“砰”一聲響!
門開了。
里面立馬傳來一句慘呼。
我迅疾閃進了房間里面。
正當要出手干他一剎那,我頓時愣住了。
這個彩門中人,竟然是那天我和陸岑音打賭頭上路燈會不會爆炸之時,那位向我們討錢的醉酒瘋癲老頭!
他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撞得滿頭是血,坐在地上。
我認出了他。
他肯定沒認出我。
但這老頭反應之快,簡直令人匪夷所思,竟然乘我微一愣神的當口,身若狡兔,蹭蹭幾下,迅疾躍到了窗戶邊上,想奪窗而逃。
緊接著。
老頭又傳來一聲慘呼。
小竹在窗戶外面抬起一腳,將他直接踹倒在了床上。
老頭在床上痛苦翻滾了兩下。
機不可失!
我勐地一扯床單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將床單纏繞幾圈,箍死在他身上,最后一圈,纏住了他的脖子,向上狠一抬手,老頭頓時像上吊一般,臉憋通紅,嘴不由自主地張開。
我迅疾將那顆泥丸塞進了他嘴里。
床單一松。
老頭不由自主地將泥丸咽了下去。
“朋友……”
我立馬厲聲說道:“別說話、也別動!剛才那顆是毒藥,旁邊那位拿刀片的姑娘,可隨時割喉取你性命,有膽量試試!”
小竹恰到好處,手中的竹刀片迅疾射出。
“哐當”一聲。
竹刀片插入了老頭正前方的柜子,入柜幾分,竹刀片尾部還在劇烈地顫動。
老頭見狀,頓時傻眼了,露出滿臉吃了屎的表情,咽了一口唾沫。
我將床單給松了。
正在此時。
卞五拿著東西上來了。
老頭一見到卞五,立馬瞪大了眼睛,神情顯得極端不可思議。
卞五氣不打一處來,大罵了一句老棺材,立馬想上去干他。
我說道:“卞五!”
卞五只得停下了動作,站在旁邊咬牙切齒。
我將手套、雨靴、膠布給接過來,扔在了床上,對老頭說道:“自己把外套、外褲給卸了,留一條底褲,然后把這些東西給穿上!”
老頭瞅見那些東西,神情已經有點絕望了,萬般無奈之下,他將外面的衣服脫了,留了一條四角底褲,并將手套、雨靴全給穿上,還拿膠布給自己的嘴封圈了幾大圈。
老頭外套和外褲丟下來之后。
里面叮鈴咣啷的響動。
我拿過來一看。
這簡直是百寶箱!
人皮面具、各種小罐藥粉、彩帶、小繩索、刀片、鼻煙壺……
甚至,我還看到了計生用品。
老當益壯!
小竹瞅見老頭無比古怪的模樣之后,噗呲一笑。
別說她了。
我也差點忍不住。
一位白發老頭,嘴里纏著黑色大膠布,穿著一條四角大褲衩子,手上戴毛皮手套,腳上穿長筒雨靴,正滿臉糾結無比地瞅著我們。
這造型。
非常別致。
我將他衣服里面那些寶貝疙瘩全給了卞五,讓他拿到外面點一把火燒了。
隨后,我對老頭說道:“快問快答,我來問,你用紙筆作答。想活命,咱不玩虛的。”
老頭聞言,點了點頭。
小竹從房間抽屜里拿出來紙筆,遞給了他。
我問道:“叫什麼名字?”
第一百零六章 刀給我
老頭拿起了筆,在紙張上開始寫字。
字跡龍飛鳳舞,遒勁有力。
“江湖人稱花老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