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首先被PASS的對象。
陸岑音已經不擔心我會攪場子了。
肖胖子聽到三個規矩,顯然已經有些著急了。
他從邊上走了過來,附在我耳邊說道:“蘇子,這怎麼辦……”
我冷聲回道:“瞎操心!”
肖胖子聞言,沒再作聲,繼續站回了紅花棍郎的位置。
九兒姐常說,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,可拜上將軍。
乾坤未定。
誰都可能是黑馬。
在場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地交流起來。
他們對話聲音小且多,但我能聽出他們交流的大概內容。
很多人已經準備放棄,躺平看戲,等著最后的同仁換寶環節,看一看能不能交流到一些好寶貝。
江主持非常有經驗,主持風格也很利索。
他朗聲說道:“諸位,時間寶貴,咱進行第一個環節,江湖鑒寶!請自認為符合三個條件的朋友,將攜帶寶物請上臺!”
我非常期待。
裴哥與陸岑音,他們到底拿什麼寶物上去。
第二十四章 置哪門子氣
可裴哥卻按兵不動,嘴里叼著煙,吐著一個個煙圈玩。
模樣極為囂張!
陸岑音也不動,美眸清冷,淡定地看著。
好吃總在后頭。
估計他們會作為壓軸。
有人開始動了。
最先前往鑒寶臺的是一位禿子。
禿子手中拿著一柄折扇。
扇子在古玩四大項中,歸于雜項一類。
折扇是金陵傳統手工藝品,通常由竹、木、動物骨做扇骨,韌紙或者綾絹做成扇面,用時須四向撒開,成半規形,聚頭散尾。
但禿子這把扇子,卻不是普通的竹木骨扇,而是一把金扇!
他將金扇拿到鑒寶臺上,說道:“請徐老過目。”
徐老微笑頜首,戴著白手套,打開扇子,用高光手電一照。
頓時。
整個大廳熠熠生輝!
“能看出是什麼嗎?”
陸岑音突然低聲問邊上戴厚眼鏡的宋掌柜。
宋掌柜俯首回道:“大小姐,好像是一把金扇,從品相風格來看,估計是明朝的老東西……我認為應該是屬于金陵折扇的一種。但距離太遠了,看不大清楚。”
宋掌柜雖然近視,但眼力確實可以。
禿子的扇子確屬明朝的東西。
但不屬于金陵折扇。
徐老在打開扇子過程中,金扇最中間那根扇骨不動,扇面向兩邊分別打開,有折有疊。
如此特征,與金陵本地單純疊開的折扇有顯著區別。
這是一把倭扇!
也就是說,從小日子過得不錯國家傳過來的扇子。
倭扇自唐朝隨遣唐使傳入中土后,一直是上層士大夫所喜愛的奢侈品。
但像這種金倭扇就比較罕見了。
徐老臉露一絲欣喜,反復觀看,卻一直不說出結論,吊足了大家的胃口。
現場開始交頭接耳。
愛寶之人,對這種好東西完全不可抗拒。
沒想到的是。
那位有點傻憨的宋掌柜,有些忍不住了。
他竟然主動開口問我:“蘇先生,您看這是?”
很顯然。
陸岑音曾向宋掌柜介紹過我。
一旁的陸岑音沒有吭聲,也沒阻止宋掌柜與我聊天。
估計。
她也想聽一下我的看法。
但這妞可能礙于面子,自己看不準,又不好意思發問。
我對這位宋掌柜心中懷有好感,便回道:“半剪青荷一片風,月華蕩漾露珠融。誰知萬里扶桑物,盡屬中原掌握中。”
這是明朝王恭的一首詩,叫《詠倭扇》。
明人詠明扇。
宋掌柜一點就通。
他神情頓時一驚,問道:“您的意思,這是一把明代金倭扇?!”
我點了點頭。
陸岑音聞言,冷哼了一聲,主動搭茬道:“既然已斷代為明,迄今為止,明朝出土的倭扇,已證明全是國內制作的,沒有一把真正來自扶桑國!更何況,他拿的還是一把金扇。”
我懶得搭理她。
見我不搭茬,陸岑音顯得有些生氣,但又不好發作。
此刻。
徐老輕輕放下了金扇,說道:“明萬歷年間金倭扇,好寶,好寶啊!鐘先生,你這可算是填補了國內明出土倭扇的空白!徐某認為,可以作為主家選寶環節的置換之物。”
禿子聞言,臉上笑嘻嘻,抱拳道:“多謝徐老!”
現場打臉。
啪啪之聲在陸岑音心里,必然很響。
陸岑音俏臉青一陣紅一陣。
其實。
她完全清楚我本事。
否則,她也不會三番五次來讓我跟她。
可我說什麼,她卻偏要與我對著干。
陸岑音有些分裂。
爾后。
抱古軒上場了。
一位身穿唐裝的中年人,手中拿著一方硯臺。
硯臺紋理非常細膩,若一方墨云,面體光滑,冰感耀眼,上綴梅花,給人一種沉穩雄厚之神韻。
宋掌柜見了,贊嘆著說道:“此乃歙縣正品歙硯!與肇慶的端硯、絳縣的澄泥硯、洮州的洮河硯,并成為‘華夏四大名硯’。抱古軒確實有好東西,只是不知道傳承如何。”
我沒吭聲。
因為我的判斷,也與老掌柜一致。
我眼力再好,并不是神仙,看不到一方黑色硯臺上面的落印。
要斷傳承,全靠硯臺上面的落印。
陸岑音見我沒吭聲,臉露一絲得色。
她那意思是,你不是眼力很好嗎,怎麼不說話了,有種就把傳承判斷出來。
也不知道她在置哪門子氣。
我判斷不出傳承,她能判斷的出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