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時候管清寒居然關心起君莫邪的死活了?
難道見鬼了,還是這侄媳婦/嫂子魔怔了?!
管清寒見這倆人呆呆的看自己,稍微一想便想明白個中究竟,自己之前可是對這位小叔子極端的不待見的,突然為他求情,難免會令人奇怪。
可是,我為何會為他求情呢?
管清寒想著想著,清冷的臉上一紅,刷的紅到了耳朵根上,不由跺跺腳,有些惱羞成怒:“我…我就是怕三叔您累著……打吧打吧,打死他算了。”說完,卻又覺得自己聲音幾近乎撒嬌的膩歪味道,不由的又是一陣窘困,見兩人眼睛瞪得越來越大,簡直有隨時奪眶而出的跡象了,恨恨的哼了一聲,一溜煙的快步走了。
“我剛才應該沒看錯?也沒聽錯啊?那人真是我大嫂?”君莫邪楞呵呵的摸摸腦袋,撓了兩下。這姿勢,倒真是很像聰明的一休。
“貌似……是的。”君無意也以一種不是很確定的口氣說道。突然又大怒:“誰讓你站起來的,看來還是不老實啊……”
繼續操練打“沙包”……
良久,君三爺貌似很愜意地甩了甩胳膊,道:“明日乃是你父親的忌日,屆時跟我一同前去家族祠堂上香,然后到將士們為你父親立的衣冠冢前拜祭。你要盡到為人子的責任,明白了嗎?”
君莫邪哼哼唧唧的道:“明白了。”
君三爺揉著手腕邁著方步坐到了輪椅上,自己推動輪椅,施施然心滿意足的離去。走到了院子門口,才又回過頭:“血魂山莊……的事?到底怎麼樣!”
“真解決了……”君莫邪欲哭無淚地。
三爺離去。
爽!只能說三爺很爽!能夠找個由頭教訓一下這小子,三爺覺得這是自己這段時間最大的樂趣。
次日,天空依然是一片陰沉沉的。
君莫邪,君無意兩人一個坐在輪椅上,一個靜靜的站著,看著面前這座幾乎可以用“宏偉”二字來形容的衣冠冢,兩人心情都極不平靜。
這早已經超出了所謂衣冠冢的范疇,更像是在軍營之旁蓋得一座宮殿,異常大氣的宮殿。
走到這里,即便是君無意竟也要經過了八道崗哨的查驗,兩側周圍,明顯還隱伏著暗樁的無數。一座衣冠冢,戒備居然到如此森嚴的地步!
八根粗壯到了極點的石柱支撐起來一個穹頂,兩側,乃是兩塊完整的大石,矗立在地面,面朝來路的方向,均是平平整整,刻著幾個字。
左側:風云聽君叱咤!
右側:天地任君縱橫!
地面,乃是一階一階整齊青石板鋪成的階梯,兩側,各有一隊跨馬持槍、且與常人等大的宏偉石雕,再往前走,兩邊,每一邊都侍立著四個雄壯的石雕巨漢,人人均是手按劍柄,目視前方,雖是石雕,卻雕刻得栩栩如生,盡顯凜凜英風,不容侵犯。
“這八尊石雕,依真人形貌雕刻,乃是你父親的貼身侍衛,人稱‘白衣八將’的便是;自從大哥進入軍旅伊始,這八人就隨侍左右,一直到……戰死天冠嶺,從不曾離開一步!”君無意看著這八人的石像,目中投射出深刻的感情。語調異常的低沉,帶著濃濃的回憶。
“同生死,共榮華;白衣衛,血衣煞;義貫長虹隨無悔,血透天冠誰如他?”君無意低沉的吟道,緩緩前進,目光流連的在每一尊石像上深深地注視。
君莫邪不由得肅然起敬,不知不覺中,將背脊也挺直了一些。
整座衣冠冢盡都干干凈凈,點塵不染;在剛剛下過暴雨之后,如此深秋時節,居然沒有半片落葉,半點草梗,甚至,沒有半點水漬。
“軍營中有專人負責這里,軍中另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:無論任何人,只要讓大哥的衣冠冢染上了灰塵,就是……死罪!需斬立決!雖不是明文規定,但卻遠遠比軍法更要嚴苛!絕無例外,從無人敢違背,也無人能違背!”君無意低沉的說著,緩緩推動輪椅,一路行了進去。
君莫邪默默陪在他身邊,心中已經是震動不已。只是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,軍中對自己父親的愛戴,顯然是已經到了一個極其高的地步,或許,在天香軍人的心中,曾經的白衣軍帥君無悔,就是一個神!戰神!
穹頂之下,正中央的位置,一座高大的石雕,一個中年戰將跨馬雄峙,身軀挺直,劍眉入鬢,雙眼炯炯有神,眉宇間帶著決戰蒼生的豪霸之氣,垂在腰間的右手輕輕按在劍柄上,左手輕執馬韁,輪廓分明的臉上,嘴角尚噙著一絲凜然冷酷的笑,似乎面前萬里河山,皆在腳下,億萬生靈,都盡在掌握之中!
身后的披風亦似在隨風飛揚,雖然僅僅是一副死物石像,竟也隱隱地透露出一股君臨天下、叱咤風云的豪壯氣概!
第九十九章 男兒不節哀!
第九十九章男兒不節哀!
君無意自從進來,見到了大哥的石像,整個人就凝住!一動不動的站著,似乎是化作了另外的一尊石像,眼神中,卻是滄海桑田一般的變化起來。
君無意出神地看著石像,一動不動,虎目中慢慢的、一點一點的蘊滿了淚,終于撲簌簌的落了下來,低沉的聲音有些嘶啞,帶著濃濃的傷痛,“……大哥,今遭小三帶莫邪來看您了,莫邪他終于長進了,有資格來拜祭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