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生了奇怪的病,媽媽要為他娶妻沖喜。可大婚前夜,哥哥突然暴斃。
婚禮照常舉行。
媽媽說:「活著娶不成妻,如今死了,我也要完成他的遺愿。」
新娘拜完堂后被生生縫嘴,活活封進棺材里給我哥陪葬。
她死前哀號,要我們所有人不得好死。
如今,真的應驗了。
1
大婚前夜哥哥突然暴斃,原本的沖喜也變成了冥婚。
那姑娘長得十分好看,就是家里太窮。
據說是為了給家里的弟弟娶媳婦才勉強同意,畢竟我們家可給了一大筆聘禮。
哥哥換上了新郎服,一張臉色慘白中泛著黑紫氣,看起來鬼氣森森。
家里請來了做陰親的神婆,來給他們主持「婚禮」。
媽媽使喚我搬那紙人賓客時,我渾身上下覺得汗毛倒立。
那雙朱砂點的眼睛,明明無神,卻盯得人直勾勾的,讓人心里發麻。
一切準備就緒后,門外傳來了嫁娶的嗩吶聲。
新娘穿著一身紅衣,蓋著蓋頭,在媒婆的牽引下踏進了院子。
今天下起了雨,火盆燒得不旺,卻差點燎了她的裙角。
驚慌失措間,蓋頭掉了在地上,迎面而來的便是我那死去的哥哥。
「啊啊啊啊啊!」
她眼中驚悚慌亂,向四周投去求救的眼神。
可滿大廳內的賓客全是紙人。
她來不及反應就被按在了地上,我哥哥被兩個小廝架著。
她被強迫著一下一下磕在地上,就這樣完成了「婚禮」。
神婆剪了哥哥的一縷頭發塞進新娘的嘴里,這是寓意他們在地下可以生活得幸福美滿。
新娘在地上拼命掙扎,哀號。
「你們騙婚!
「這是殺人!
「我要你們不得好死!不得……嗚!嗚!!」
神婆拿起針線縫在了她的嘴上。
那一針一線穿過血肉,她從清醒的痛楚變得麻木。
「莫向閻王告冤狀,今日縫嘴保平安!」
神婆拿起手旁的朱砂點在她的額前,舀了一碗雄黃酒噴灑在她嘴上。
她痛暈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棺材里。
小廝按照神婆的吩咐手里拿著手臂粗的桃木釘,就要往她身上扎去。
「媽,你快攔著他們呀!
「新娘這樣下去會死的!」
我跪在媽媽面前為新娘求情。
明明前一晚哥哥去世的消息我已經通知過莫小芳了,為什麼今天還會嫁進來!
聞言,她臉色突變給了我一巴掌,讓我閉嘴。
「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的話,老子撕爛你的嘴。
「你哥哥死了就不能娶媳婦嗎?他生前就沒過過好日子,我這是在滿足他遺愿!」
我吃痛,揉了揉被扇腫的臉蛋,眼眶忍不住泛紅。
神婆把我綁起來取血。
我命格硬,能鎮宅,也能擋兇煞厲鬼。
這是當初我媽讓我活下來的原因。
我哭著趴在棺材邊求饒,那反光的利刃割破我的手掌,鮮血在她身上畫了一道鎮壓符。
我死死扒著那棺材,哭著向她道歉。
「小芳姐姐,是我們家對不住你。」
她四肢被釘上一顆顆巨大無比的鎮魂釘,這是不讓她變成厲鬼害人的法子。
「叮!」
「叮!」
「叮!」
錘子砸在釘子上。
穿過喜服,再穿過皮肉,再是骨頭,最后被牢牢釘在棺材里。
任由她掙扎也是無用。
「禮成~恭送新郎新娘。」
2
第二天,家里給莫小芳娘家報喜。
這事情成了,自然少不了她娘家的幫襯。
我媽帶這些雞鴨魚肉替莫小芳回門,我也跟著去了。
原以為聽到莫小芳死了的消息,他們會傷心欲絕,或者是找我們家要個禮法公道。
莫小芳弟弟卻拍手叫好:「死得好,死得好!
「多虧她死了,你們家事情也成了,我們也有錢拿,這是雙贏!」
他臉上洋溢著的笑容,不像家里死人了,倒真像有喜事。
一屋子的歡聲笑語,聽得我心寒。
我躲去院子里,那門外的黑狗叫得歡快,一陣一陣的。
隔壁大媽在院子里摘豆角,見到我時也扯了幾句閑話。
我才知道莫小芳為何會嫁一個死人。
出嫁前一晚,莫小芳被關了起來。
莫家人打了她一晚上,她才松口答應。
她不嫁給我哥,就被打死。
按照規矩,他們娘家也要出一個人跟我們回去守靈。
莫小明死活不愿意,嫌晦氣。
莫媽媽塞了二十塊哄他,說我們家有大魚大肉又有廂房軟榻,不去是傻子,他這才松了口。
一路上跟在我們身后還時不時罵他姐姐是個婊子。
到處勾搭人,不知檢點還好吃懶做。
我站得離他遠了些,明明小芳姐姐是個好女子,被他說得這樣不堪。
今晚只留兩個人守靈,我跟莫小芳的弟弟。
大堂內躺著兩口紅木棺材,紅白色的幡布掛在四周,說不出的詭異。
神婆囑咐,一定要跪到雞啼天明,這晚平安度過就沒事了。
夜色漸漸深了,堂廳內靜得嚇人,除了樹上偶有幾聲蟬鳴,就是莫小明的酣睡聲格外刺耳。
「啪嗒。」
燭火燒得正旺,我一抬頭,隱隱覺得有什麼在盯著,不禁后脊背發涼。
棺材里突然發出了聲響,我倒吸一口涼氣,壯著膽子開口。
「誰?
「誰在哪里?」
一只老鼠從棺材后跑出來,我才松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