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發軟,我坐在花箱邊,掏出手機,給顧長昭打了個電話。
剛通,他就接了:「阿若,怎麼了?」
「我又做噩夢了,顧長昭!」我目光在那條至少十米長的黑蛇上游走。
那邊顧長昭似乎愣了一下,才疑惑地道:「又夢到什麼了啊?這是白天,不怕的。我處理好手上的事情,馬上就回來,別怕啊。」
「我去公司找你吧。」我心頭發哽,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在夢中。
可顧長昭低笑的聲音,讓我清楚地知道,這不是夢。
「這麼怕?急不可耐地要我抱抱?」他好像壓著嗓子,卻還是朝我道,「我馬上回來,你在家乖乖等我。怕的話,去樓下咖啡廳坐坐,等我!」
跟著依舊沒有掛電話,不停地說著話安慰我。
我緊握著手機,看著那條不知道死了多久,靠著制冷機和防腐藥材保存著的黑蛇。
聽著顧長昭在另一頭絮叨地說著,進電梯了,到地下車庫了,馬上就上車了……
可除了他的聲音,根本就沒有電梯開關門的聲音。
說話時,也沒有地下車庫那種回音。
「掛了吧,我在家等你。」我實在不想再聽顧長昭騙我,主動掛了電話。
坐了一會兒,我又將拆開的花箱,裝了回去。
甚至,連工具箱都放回了原 來的地方。
等我整個人被汗濕得,好像從水里撈出來,再走到樓梯間時,那妖異男子還在。
他目帶同情地看著我,輕聲道:「你讓他別再折騰了,放棄吧。」
「他想做什麼?」我全身發軟,腦袋一片糨糊,完全抓不住重點。
他有錢有能力,還會放咒藥,想要什麼沒有?
就算要我的命,他放咒藥讓我腳踝爛癢的時候,放生藥就是了,用得著搞這麼麻煩嗎!
難道這三年,細致入微的相處,濃到化不開的深情,都是假的嗎!
那男子看了我一眼,輕聲道:「你回去,用艾條熏一下自己夢里被蛇吞過的地方,就知道了。」
跟著又朝我鄭重地道:「他執念太深,別怪他。可你已經死了,不值得他這樣,勸他放手吧。」
我聽著差點笑出聲來!
看著那妖異男子道:「你倒是說清楚啊?我好好的,怎麼就死了?他到底要做什麼?你去阻止他啊,讓我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勸有什麼用!」
「阿若……只有你能勸他。」那妖異男子臉帶痛色,跟著似乎擔心什麼,往外面看了一眼。
朝我急急地道,「你回去用艾條一熏就知道了。」
然后又和在辦公室里一樣,消失不見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里的,一身汗都沒管,就從柜子里找了艾條出來,往腿上熏了熏。
隨著艾條發熱的煙霧熏過帶著汗水的腿,原本還有著汗毛,有著毛孔,有著青色血管的腿,再次變成了昨天下午那蠟化的樣子。
我捏著艾條,將裙子擼起來,順著雙腿往上熏。
一直到腰間,那夢里被黑蛇吞過的地方,都蠟化了。
可腰往上,一熏就是炙熱感,熏得皮膚微黃。
這到底怎麼回事?
我不甘心,捏著燃得青煙直冒的艾條,直接就往大腿上摁。
本以為,就算是蠟化,也會滋得作響吧。
卻沒想,艾條閃著火光的地方,就宛如穿透虛影一樣,直接穿過了我的大腿。
我還能透過那白皙光滑的皮,看到艾條前端的火光,一滋一滋地閃冒著。
青煙從腿正中間,裊裊而出……
這被吞過的地方,不只是蠟化,而是……虛化!
我腦袋轟隆作響,拿回艾條,看著撩起裙擺的腰間,閉上眼猛地摁了下去。
倒想看看,這是怎麼回事!
可聽到「滋」的一聲響,并沒有感覺到痛意,卻聞到了焦糊的味道。
睜眼看了看,卻見一只手,正好擋在我腰間。
被艾條滋著,濃黃的煙夾著焦臭味往上冒。
順著那被灼出黃色傷口的手往上看,就是顧長昭帶著痛色的臉。
可眼中卻含著苦笑:「阿若。」
「顧長昭,你到底要做什麼?那條蛇……」我丟掉艾條。
拉著他的手,正要問他。
可他卻苦笑了一聲:「阿若,醒過來吧。」
我還沒反應過來,他猛地對著我后腦一掐。
先是一痛,跟著眼前就是一黑,昏睡了過去。
確切地說,我不是昏睡了過去,而 是游魂。
又到了那侗寨,那個真正叫阿若的女孩子,圍著顧長昭,呵呵地笑。
這次她不只是摸著胳膊和胸膛,而是整個摟住了顧長昭,雙手如蛇般在他身上游走,將他壓在身下……
顧長昭古銅色的臉,紅得好像要滴出血來,眼中卻盡是濃情。
跟著就是系著的腰帶被扯開,阿若的臉貼了上去:「阿昭,你說今天告訴我,我們哪里不一樣的?阿昭,你說不準別人教我,你會親自教我的。」
這話一出,被壓著的顧長昭突然低吼一聲,翻身而起,換成將阿若壓到了身下。
連我的視角都變了,我得抬頭,才能看到顧長昭……
就好像我就是被壓著的阿若!
就在這認知,跳出來,我心頭一驚時,熟悉的情動傳來。
跟著滿室春情,宛如我第一次和顧長昭在一起。
他抱著我,一聲聲地喊著「阿若」「阿若」。
我不想看,想逃,想避開……
可卻怎麼也避不開!
不知道過了多久,極度的歡愉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