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情動時,顧長昭也難免會有些渾話,每次事后我生氣,不準他再碰我,慢慢地他也不說了。
或許是這次,我太過主動,他太高興,嘴上也沒了遮掩。
可既然昨晚我確實纏著他,那小腿應該也確實蠟化了的啊?
我腦袋完全成了糨糊,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,分不清夢和現實了。
等顧長昭抱著我到浴室,溫熱的水淋在身上,濕滑的沐浴露擦過身體時,我又想起了下午小腿那種蠟化的滑膩感。
可又摸搓了幾次,卻再也沒了原先那種感覺。
最后實在是太累了,洗完后,身體軟軟的,顧長昭抱著我在床上,幫我揉著酸軟的腰腿,沒一會兒我就又睡了過去。
依舊睡得昏昏沉沉的,腦中不時閃過那條如影般的粗壯黑蛇。
只是這次,好像又回到了侗寨。
炙熱的太陽下,草頂的般形屋前,穿著繡紋長褲,光著上半身的男子,抱著個石杵,低頭認真地杵著什麼。
粒粒滾動的汗水如露珠一般,在古銅色的肌肉上滾動著。
旁邊有個女聲嬌柔地道:「阿昭,我可以摸摸你嗎?」
跟著男子抱著的石杵重重地搗了下去,整個人都僵了,雙臂上的肌肉都保持著半隆起的狀態。
卻一直低著頭,沒有開頭,也沒拒絕。
「我來了喲。」咯咯的笑聲傳來。
跟著一只柔軟無骨的小手,先撫上抱著石杵的手,跟著如蛇般纏上了古銅色的臂膀。
女子咯咯地輕笑:「和我的不一樣呢。阿昭,你怎麼這麼硬,我這麼軟?阿嬤說,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,我雖然不是人,可你和我也是不一樣的。
還有哪里不一樣,都給我看看,摸摸好不好?」
明明說著幾近撩撥的話,可那聲音卻嬌軟天真,帶著幾分懵懂好奇,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。
我只能看到那嬌柔的手攀纏到肩膀處,摁摁捏捏后,又順著鎖骨往下,在心口蓬勃的肌肉摁了摁。
又帶著疑惑地道:「阿昭這里和我一樣,高高的。可我的好軟,跟捏熟透的芒果一樣。為什麼阿昭這里也硬硬的,還有這個,我的是和椰奶一樣,為什麼阿昭的顏色……」
粉白圓潤的手指,還要往正中顏色更深的地方去。
可跟著一只手猛地抓住纖細的手腕,一直低垂著的男子,猛地湊了過來,低吼道:「阿若,別鬧!」
入眼,就是顧長昭那濃眉帥氣的臉,咬著牙,眼中強忍著的炙熱,好像跟著那一聲低吼,撲面而來!
我猛地驚醒過來。
阿若……
阿昭……
我全名叫安素柳。
第一天去顧長昭公司上班時,他看著我的簡歷,笑得眉眼彎彎:「安之若素,以后你花名叫阿若吧。阿若,好不好? 」
公司都用花名,他是老板,說叫什麼就叫什麼吧。
從那之后,他就一直叫我阿若,阿若……
他和別人喚時還不一樣,每次發音,雙唇微抿隆起,好像在索吻。
就算看不見,也能知道舌頭在嘴里半卷著。
以致后來接吻前,他都喜歡一聲聲地叫我「阿若」「阿若」,再慢慢靠近。
本以為,這只是情侶間的小情趣。
可剛才夢里,那個那麼真實的、撩撥著他的阿若,又是誰?
5
我從夢中驚醒的時候,外面已經大亮了。
一夜癲狂,又是夢中夢,又是那古怪的阿若阿昭,我意識混亂。
被子下的手,順著腰側往下摸了摸,依舊是肌膚的觸感,沒有那種蠟化的滑膩感。
剛松了口氣,門就被悄然推開,顧長昭湊到枕頭邊:「醒了?我煲了椰子雞,起來喝點。」
跟著從衣柜里幫我拿出睡裙,再伸手將我從被子里撈起來,熟練地幫我套上裙子。
我從頭到尾,看著他。
那張臉比夢里滋著汗,古銅色的柔和了一些。
白了很多,沒了那種青澀張揚,多了幾分深沉,可依舊能看出是同一個人。
手不由得像夢里一樣,順著他胳膊慢慢往上,手腕半搭著肩膀,五指爬行著往心口而去……
「阿若?」顧長昭含笑湊到我面前,半隆起地吻貼著臉,好像親了一口,又好像只是無意間擦過。
沙啞地低笑:「昨晚沒要夠?還想要?」
理著裙擺的手,在我腰間揉了兩把:「別再看了,再看我就忍不住了。我倒是無所謂,你身體受不了。我們先休息兩天,阿若再怎麼樣,就怎麼樣,好不好?」
每次他都跟哄孩子一樣……
以前,我總以為這是情趣,現在腦中全是夢里那個「阿若」半是天真、半是懵懂的聲音。
低頭看向顧長昭腰間,不過是勾了一個肩膀,那里已經……
「先吃飯!」他順著我目光瞥了一眼,無奈地摟著我去了餐廳。
洗漱時,我再次看了一眼腳踝處,那條黑蛇依舊在。
但無論我怎麼搓,怎麼拉,都沒有像昨天下午那樣動過了。
吃飯時,顧長昭一直在照顧我。
我喝了幾口椰子雞湯,看著顧長昭道:「我想去把文身洗了,免得老是做噩夢。你的也洗了吧,一起文的。」
顧長昭手頓了一下,把剝著的蝦殼捏斷了。
看著我不好意思地道:「上午我沒去公司,吃過飯就得去了。還約了兩個客戶,和一個重要的會,要不等晚上,或者明天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