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掌心濕冷,激得我又是一怔。
「阿若?」他摟著我的腰往里帶,見我沒有反應,將臉湊過來貼了貼,「別怕,我就去洗了個手。我在呢,再睡會兒,嗯?」
肌膚相貼,他的臉,好像比手更冷一些。
更怪的是,在他說話的時候,我隱約聞到了一股土腥味。
這味道像極了,在侗寨解咒藥時,那泡死了一盆蚯蚓的水里,發出的味道。
他公司穩定,不會有什麼半夜需要處理的急事。
辦公室雖然沒有休息室,但有洗漱間,他根本就不用出去洗手。
兩次夢到被蛇吞,他都不在,還有那股土腥味……
聯想到腳踝處的文身,以及那妖異男的話,我心頭疑惑慢慢升起。
顧長昭以為我被嚇蒙了,抱著我往沙發上去,我不肯,他只得抱著我一起擠坐在他的老板椅上。
聽我說那蛇吞到了膝蓋,他眼中閃過一絲深沉,但眨眼就不見了。
摟著我,依舊說是我心里太緊張了,才會做這種噩夢,他還說他聯系了洗文身的,帶我一起去洗。
跟著話題一轉,在我臉上蹭了蹭:「阿若除了夢到那條黑蛇,還夢到什麼了嗎?怎麼這麼涼?」
涼?
現在他的臉和手,比我的更涼。
猛地想起那妖異男子往我唇里渡的那口寒氣……
有了懷疑,我總感覺不太對。
借口在辦公室也會做噩夢,我就自己打車回家了。
就在我上車的時候,司機用力嗅了嗅,幾次扭頭看我。
對上我疑惑的目光,才不好意思地呵呵笑道:「是從水貨市場回來的嗎?腳上濺到什麼了吧,這腥味好重啊……」
他這麼一說,我仔細一聞,這才發現,身上確實帶著一股腥味,來自我下半身。
避開司機的目光,我靠著車門拎起褲腳看了一眼。
只見膝蓋以下,夢里被蛇含過的地方,晶瑩透亮!
沒有腿毛,沒有毛孔,更甚至連血管青筋都不見了。
就是兩條光滑、蠟化的腿!
而白滑如蠟的腳踝上,那條文在腥紅息肉上的黑蛇,在黑、紅、白,強烈的色彩沖擊下,就宛如啃食血肉的蛇妖!
3
見雙腿變成這樣,我嚇得整個人都發蒙。
用力掐了掐,入手柔軟,留下的指坑,過了許久都沒有回血,依舊是個坑。
五指并攏,摁了一把,也沒有任何血色。
就好像,夢里被那條蛇吞過的地方,氣血全部被吸走了,只剩下宛如蠟質的軀體!ŷƶ
想到那妖異男子說,不能讓那黑蛇吞到我 腰間,心頭恐慌飛快放大,忙催司機開快點。
飛奔回家,我忙擼著褲腳跑進洗手間,用力搓洗著腿和腳,可那種被含吞過,帶著涎水黏液的感覺怎麼也洗不掉,越洗越滑。
甚至,隨著越來越用力地搓揉,我又發現了另一件事!
不管怎麼用力,我雙腿雙腳都沒了感覺,麻木!
強壓著懼意,拿了根針,對著腿扎了一下。
針扎進去大半了,我依舊沒有半點痛覺。
甚至針拔出來后,還有一個明顯的針孔,別說血了,連血清都沒有滲出來。
就好像真的是針扎進了蠟里!
我握著針,不信邪地又連扎了幾針,甚至往膝蓋上面也扎了兩針。
果然,膝蓋上面一扎就出血,還痛。
膝蓋下面被黑蛇吞過的地方,就是跟蠟一樣,沒有血,沒有痛覺。
甚至,隨著時間推移,扎出的針孔好像因為蠟流動,又消失了,雙腿雙腳依舊光滑無比。
我接連檢查了幾遍,目光不由得落在腳踝處文于腥紅息肉上的黑蛇!
既然不痛,還會自己長好,那還要洗什麼……
咬了咬牙,拿了修眉的刀片,捏著腳踝處隆起的息肉,不去看那條文得活靈活現的黑蛇,猛地一用力,壓了下去。
刀片剛壓下去,尖銳的痛意宛如從骨頭里傳出來一樣,我連刀片都握不住。
而原本捏在手里的息肉,好像在拱動,那條文著的黑蛇好像活了,昂著蛇頭,順著捏著的地方,朝我手纏了過來。
所有的噩夢,都是從文這條黑蛇開始的。
眼看那條黑蛇頂著黑濃雙眸朝我纏來,我汗如漿流,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捏緊刀片,順著剛才割過的地方,低吼著刮了一圈!
息肉隆起,刀片鋒利,加上我實在是氣狠了,順手一刀,就算劇烈的痛意傳來,那文在息肉上的黑蛇,也被割掉了小半截蛇身。
淡紅的血水從息肉處涌出來,不知道是因為我痛,剩下的大半圈息肉拱動著,還是那條黑蛇真的是活的,就好像有條被截斷蛇身的黑蛇,在腳踝上痛苦地扭動。
劇烈的痛意過后,我通體發軟。
將手里割下的肉丟在一邊,盯著那滲血的傷口,吸著氣,正打算再聚集勇氣,將那一整圈都給割下來。
可就在我喘息那會兒,那滲出的血好像慢慢變紅,傷口也開始結痂。
沒一會兒,那被割掉血肉的地方,就好像那被扎的針孔一樣,完全復原了。
依舊有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黑蛇,盤纏在我腳踝猩紅的息肉上!
好像剛才那一刀,根本就沒有割過!
我不信邪,忍著對那條黑蛇的害怕,用力搓了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