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男友文了情侶蛇后,我每晚都會夢到一條蛇,從腳到頭一點點把我往蛇腹里吞。
一樣的文身,男友卻沒有夢到,每次夢里被嚇醒,男友都不在床上。
而被蛇吞過的地方,發白發膩,帶著一股腥味,好像真的被什麼含著。
一直到夢里那條蛇吞到我的腰……
1
三個月前,我左腳踝突然長了一圈皰疹,紅腫潰爛,奇癢難忍,腥臭流膿。
看了很多醫生,只說可能是被毒蟲咬了,因為不確定是什麼蟲子,所以也找不到對癥治療的辦法。
用了很多藥,甚至還清過腐肉,還是越爛越深,整個腳踝都爛到要見骨了。
男友顧長昭是黎族,說我這可能是碰到臟東西了。
問了家里老人后,帶我過海,到一個黎族侗寨找了一個道公。
那道公見我那爛得不成樣的腳踝,先拿獨頭蒜擦過腳趾,見指甲全部變黑。
又拿了干草藥熏了一下,就見潰爛流膿的血肉里面,有什麼在拱動。
這才確定我是中了咒藥,但放藥的人功力不太深,可以幫我解。
咒藥術,藥有生熟之分,都是用有毒植物為底料來制成的咒藥。
生藥,中毒后立即發作身亡,相當于「見血封喉」。
熟藥,就比較玄,開始身體并沒有任何感覺。短則一個月,長則幾年,才開始發作。
有的是脫發落發,身體機能下降;有的是頭昏眼花,虛弱無力。
再一點點加重,痛苦而死。
到死,連是不是中了藥,什麼時候中的藥,誰放的藥,都無跡可尋。
我中的雖然是熟藥,但道行淺,想解也算容易的。
道公給我喝了一碗味道古怪的藥水后,用木盆打了盆水,讓我將左腳懸于水面上。
跟著他一邊念藥解咒,一邊拿根針在盆邊輕輕刮著,不時從一個罐子里挑出一條條蚯蚓丟到水正中。
蚯蚓落水后,為了不被淹死,在水面上拱動游動,找東西附著。
但那木盆比較大,它們游不到邊,就昂著頭,朝我腳底攀附而來。
那濕黏的蚯蚓尖,撓過腳底板,又癢又怕。
為了讓我不要亂動,顧長昭一手摁著我的腿,一手將我摟進懷里,輕聲安慰著我:「阿若,別看,一會兒就好了,別怕。」
趴在他懷里,緊揪著他衣角,我努力讓自己不去理會腳底的癢。
隨著那撓腳底板的蚯蚓越來越多,本來就奇癢潰爛的腳踝也越癢越厲害,好像有無數蟲子從肉里拱了出來。
隨著道公時高時低地念著咒,那種癢意變成了抓心撓肺般的,我怎麼也忍不住,伸手想去撓,顧長昭死死抱著我,不停地安慰我,讓我再忍忍,還讓我咬著他衣角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那道公才說好了。
只見木盆里全是死得發白的蚯蚓,好像在水里泡了幾天幾夜一樣。
可卻并不像泡死得發癟,反倒每條發脹得好像灌了什麼一樣。
道公端著盆,說這拿去燒了就行了。
但我這腳踝爛得太久太深,就 算好了,也會留疤。
果然當天,腳踝就沒有再發癢,也沒有再流膿,我睡了從發病以來,最好的一個覺。
第二天,腳踝處就慢慢結痂了。
為了確保沒事,顧長昭陪著我在這里住上了十來天,正好體驗黎族不一樣的風俗。
三苗九黎,同根同源。
苗族養蟲施蠱術。
黎族以藥施禁術,男的稱為禁公,女的稱禁母。
最有意思的是,黎女有文身繡面的風俗。
據說是黎女貌美,古時候經常被外族所覬覦,黎女有節,就開始繡面。
一來不讓人覬覦。
二來各侗有各侗的遺制,從繡面上就看出身份信息。
現在年輕黎女只文身不繡面,但很多上了年紀的阿婆都有繡面。
雖然好奇,但這也算人家本族的秘密,我也不好多問。
可怪的是,在侗寨住的那幾天里,除了黎族,并沒有多少游客進來。
有好幾次,游客路過侗寨外的便利店買東西,同行的人說了句什麼,那些買東西的人立馬警惕起來,放下東西倉皇走了,好像要避開瘟神一樣。
甚至,還有遠遠就避開侗寨的。
聽顧長昭解釋,好像「黎」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意思,加上禁術,讓人對侗寨都帶著忌諱。
解咒藥的七八天后,我那腳踝完全好了,但和道公說的一樣,因為爛得太深太久,環著腳踝長了一圈息肉。
看上去像纏著一條猙獰的蜈蚣,又像一條腥紅帶著黏液的蚯蚓。
更讓我擔心的是,一直不知道是誰給我放的藥,萬一再碰到,就算功力淺,不致命。
但那種深入骨髓的癢,也是生不如死。
顧長昭就問道公,有沒有辦法可以杜絕。
道公看著我腳踝上的疤,說我不怕痛的話,正好可以在那文個圖。
黎族文身圖案多,文的部位不同,含義也不同。
正好文在腿上的,是辟邪護身。
雖說息肉難看,但文身本身就痛,加上后續難免有不好的影響,我本來不想文的。
可顧長昭抱著我,說為了我的安全,還是文一個吧。
他陪我一起文,算是情侶文身,沒人會說什麼的。